黄骅转身看着心情不错的云舒,一对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着巨大的光芒,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动,随着心情的微风泛起阵阵雪亮的涟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直到许久以后,黄骅已经迟暮,已经开始忘记很多人的模样,但他却依旧记得,从前有一个姑娘,她有着这世间最美的容颜,最亮的眼眸。
或许是被云舒此时可爱的模样迷了眼,他许久未回答,看他这样,云舒轻咳一声,黄骅回神,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轻声道:“那丫头古灵精怪,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里会有人敢招惹她。”
说这话的时候,他全然忘了,自己眼前这个女人文武双全,上得了战场,扛得起钢枪,若是和华夏其他姑娘比起来,她着实“彪悍”了些,这时说这样的话,委实有些瞧不起她。
云舒低声笑了两三声,重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人觉得她需要保护的,这种感觉虽然陌生,但...还不错。
没有拒绝黄骅的好意,云舒提着灯笼出了门,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偶有一两只调皮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男人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就静悄悄地跟着,本来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美好,但这样的气氛却被突然闯出来地黑衣人打破。
只见一行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挡在云舒面前,人手一把长刀,二话不说,径直地朝她攻了过来,她侧身躲过其中一个人的进攻,反手回挡,紧接着一个回旋踢将最前面的踢倒在地,还来不及拾起地上的长刀,另一个人已经拿着刀劈了回来,一旁的黄骅将躲散不及的云舒拉了过来,两人背靠背,看着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黑衣人没有给他们修整的时间,拿着刀就是砍,毫无章法,倒不是他们武功多么不济,而是这大刀他们用的相当不顺手,无论是砍,还是劈,他们攻击角度都是错误的,云舒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化守为攻,右手挡开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攻击,左手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黑衣人脸上,趁他不备,矮身,右手打在他肚子上,黑衣人应声倒地,云舒抓住空隙抢过他手中的刀,手起刀落,那人已经一命呜呼。
有了防身的武器,云舒很快就把握住战机,见人便是一刀,毫不心软,很快,原本十个黑衣人只剩下一半,就在她以为他们会撤退时,他们却攻了攻了,或许是被她打急了,有些人已经放弃原本的招式,换成一种云舒从未见过的攻击招式。
黄骅将愣神的云舒拉至身旁,刚巧躲过一个黑衣人的刀锋,“这是正宗的北冥刀法,他们是北冥人!”
“很好,”云舒冷笑一声,直接冲着刚刚砍她的黑衣人冲了过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话音刚落,那黑衣人身首已经分了家,然云舒全然没有收手的意思,既然知道背后指使者是谁,那她也没有必要再想着留活口用来审问了,左一刀右一拳,甚至到后面杀红了眼,已经不管脸上的血,直接攻击,站在一旁的黄骅已经看傻了眼,他虽知道云舒能耐了得,但这样暴走的云舒他还是第一次见。
白嫩的脸上皆是黑衣人的鲜血,浅色的外套已经被雨水打湿,这样的云舒,非但不狼狈,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艳魅。
将最后一个人放倒,云舒难得的没有杀他,黑衣人显然被这个彪悍的女人吓到了,即便他见过了无数次大场面,但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哆哆嗦嗦地看着云舒,云舒抬手,一拳打在他的右脸,“噗”,一颗大牙伴随着鲜血掉落在地。
云舒冷眼看着捂着自己右脸的黑衣人,轻声道:“回去告诉渡边湘野,万事急不得,有时间我会去登门拜访的。”
说这话时,满脸的笑意,在月光下,竟显得有几分妖冶。
说完,将刀重重地插在一旁的地上,而后回头看着不远处的黄骅,笑道:“今日若不是你送我,说不定现在躺在地上的便是我了。”
黄骅没有说话,只是朝她慢慢地走了过来,掏出怀中的手帕,轻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血迹和雨水,直到终于见到她原本嫩白的小脸时才停了下来,而后伸手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怕,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样说,云舒竟有几分想哭,自她重生那一刻,她便告诉自己,若是不想再像前世那般,就要坚强,不能依靠任何人,她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可现在却有一个人告诉她,不要怕,是啊,她都快忘了,她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她也会害怕,她将自己武装起来,也不过是伪装给外人看罢了。
其实她也会怕,这世间有太多她想守护的东西和人,所以她害怕有一天,她会因为某个不小心就离开这个人世间,带着满心的遗憾离开,自她重生这么久,从未有人真正问过她,“云舒,你需要帮助吗”?即便是她的家人,似乎也忘了她也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其他这个年纪的女孩还躲在家人怀里撒娇,而她,已经开始为她的未来做打算。
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从未后悔过,即便走上这条路,她就没有回头的权利,因为回头,等待她的便是想刚才那样的暗杀。
云舒拍了拍黄骅的背,轻声道:“黄骅,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帮我。”
其实云舒知道,她能这么快拥有自己手上的一切,黄骅的功不可没。
黄骅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将手放开,让云舒从他怀中退出来,而后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云舒:“嗯。”
灯笼里的烛火已经被雨水浇灭,好在雨已经停住,月光又重新出现,两人就着月光走到慕容府,刚走近,便看见府门前等候多时的时绎之。
看着云舒满身的血迹,才看见一旁的黄骅,时绎之怒问:“你怎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