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和柳允非的订婚宴定在九月的最后一日,那天是个大吉的日子,宜嫁娶,宜动土,宜...交战!
为了显示自己对订婚宴的重视,云舒亲自去淮南最好的裁缝店定了一件喜袍,而时绎之忙着完善作战计划,这天难得的没有陪她闲逛。
定好衣服,云舒转角走进一间不起眼的当铺。
将玉佩递给窗内的人,云舒问:“老板,这块玉佩价值多少?”
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老汉,穿着一身破旧的灰布衣,蓄着半长的胡子,不紧不慢地将玉佩接过,戴着老花镜瞅了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姑娘,你这是个赝品,不值钱!”
“是吗?”云舒反问:“可将这个交给我的人却说这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让我好生保管,吴督军难不成已经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不成?”
听云舒正确地唤出自己的名讳,窗内的人终于舍得抬头正视她,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云舒答:“北平云舒见过吴督军。”
这个毫不起眼的老汉正是曾风光一时的云怀督军吴满仓,带兵打仗的好手,可后来不知怎的被自家兄弟出卖,家破人亡,为报私仇,他屠了一座城,而后不知去向,若不是黄骅的信息网够庞大,云舒也不会知道这不起眼的老汉竟是叱咤风云的督军。
“原来你就是云舒?”
听他这么一说,倒把云舒惊着了,“督军知道我?”
“黄骅是我干儿子,你是他的合作伙伴,我又如何不知。”
怪不得黄骅对他的事知道的如此详细。
既是熟人,云舒也就没想着和他继续绕弯子,道:“云舒想请先生出山,助云舒一统华夏。”
“哈哈哈哈哈~~”吴满仓大笑,而后道:“口气倒不小,还想着一统华夏。
女娃,我不问世事十余载,打打杀杀地事不适合我,你走吧。”
说完将玉佩还给云舒,赶人。
云舒:“督军,你是军人,如今这局势你应该看的比我清楚。现如今,华夏硝烟四起,很快,淮南也将加入战局。
试问,你确定这硝烟不会祸及你?还是你有能力能避过战火,安然度日?”
云舒说的这些,吴满仓当然知道,可他已经厌倦了战争,当年他便是想着一统华夏,可最后呢?因为对权利的渴望,他的兄弟背叛他,勾结乱党,害他家破人亡。
如今,他有些退缩了。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云舒又道:“你在怕什么?你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不是吗?与其压制自己心中的欲望,不若将他释放出来。”
“可我凭什么听你一个奶娃娃的?”吴满仓反问,即便他要出山,完全可以自己招兵买马,东山再起,完全没必要听信她一个小姑娘的指令。
云舒浅笑,反问:“你有钱吗?你有军队吗?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东山再起!”
见吴满仓皱眉,云舒又道:“吴督军,你帮我,我给你足够的权利!”
吴满仓想了片刻,笑:“你不怕我有足够的势力后,离你而去?带着你的军队你的兵。”
云舒答:“若是我的兵跟着你走,那只能说明我领导无方,怨不得旁人。”
听完云舒的话,吴满仓还算满意,有多少人能做到像她这样无畏无惧,换做其他人,只怕在听到这句话就扭头离开了。
吴满仓:“两日之后,我给你答复。”
他在这里憋屈了数十年,也是时候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云舒留下一句“想好直接去云阳找黄骅”后离开。
五日后,阳光明媚,云舒一早被柳家派来的人接去准备订婚的事宜,虽只是订婚宴,但柳家却给足了云舒的面子,二十响的礼炮“噼里啪啦”响了半天,来参加宾客都是淮南有头有脸人物,贺喜声不绝入耳,真心的假意的,比比皆是。
柳允非显然心情不错,与他来说,能配得上他的就应该是云舒这样的大家闺秀,识文断字,满腹诗词,而不应该是外面那些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草包”。
云舒笑着回应每一个同她问好的人,很好,柳家军城中的军官来了大半,酒没少喝,更有甚者已经醉倒在地,估计今晚柳家军的防守不堪一击。
是夜,黑蓝的夜空,星光闪烁,一声巨响冲破天际。
柳荣贵从床上跳起,裤子也来不及穿,直接冲出卧室,抓起电话,正打算打电话求助城外的援军,却不想通讯兵说他们在增援军火库的路上遭受伏击,伤亡惨重,还没等他问那边的情况,电话断线。接着拨打城中守备军的电话,一阵忙音后终于接通,城外这么大动静,那边的人却是睡意朦胧,柳荣贵操起电话怒骂:“蠢货,炮火都打进家门了,你们还有心思睡觉,快来柳府增援!”
挂断电话,一盏茶的功夫,副官领着稀稀拉拉一堆人赶到柳府。
柳荣贵还来不及质问,就被突如其来地枪声打断,只见守门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副官很快反应过来,组织士兵迎战,虽是以一挡十的精兵,但到底对方人多势众,很快,这里就被对方控制。缴了枪,整个柳家被对方控制,看士兵的服装,具有代表性的时家军军服。
“ 啪嗒、啪嗒 ”的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即便在微弱的灯光下,柳荣贵也能一眼认出来人。时绎之,时家军新上任的少督军,被他称之为“废物”的男人,此时却穿着墨绿的军装,精神抖擞,哪里是之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见他衣衫不整,时绎之吩咐身后的士兵将外套脱下,亲自替他披上,笑问:“柳叔,别来无恙!”
柳荣贵“哼”了一声,“想不到老夫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时绎之,你抓住我又能如何?你敢杀我吗?”
时绎之浅笑:“柳叔这是在威胁我?”
柳荣贵:“威胁倒是谈不上,只是这淮南三省大部分的军阀都是我的门生,你若是今日将我杀了,明日只怕他们会拆了你时家的门。”
时绎之冷笑一声,残忍地打破他的幻想,“您的门生前几日纷纷与我通了电话,说是愿意归顺我时家军,还说,若是有必要,他们愿意帮我...铲草除根!”
看着跌到在地的柳荣贵,时绎之示意一旁的士兵将他拖下去,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虽然城外的那些个悍匪不足畏惧,但还是需要他来解决翠柳苑这个烫手山芋。
“少督军,没有发现柳允非的踪迹,刚刚问过府上的仆人,说是在一个时辰前,看着他出了门,同他一道的还有云舒,云小姐。”
士兵如实通报搜查结果,说完抬头看时绎之,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
时绎之:“知道了,收队吧。”
“那这府上的下人怎么办?”
时绎之回头,道:“给些钱,让他们走吧。”
说着抬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