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倒是没来寻,只是派人送来了一堆东西,和一封求亲信。”
云凯担忧地看着云舒,先前时绎之求亲时,云父想着时家对云家的恩惠,又考虑到时绎之对云舒的态度,才肯答应时家的求亲,但最后思虑良久,又觉得云舒和时绎之并非良配,所以将时家的聘礼如数奉还,再搬离原来时家安排的住所,彻底地离开时家的庇佑范围,原本一切都安定了,可谁承想,这次江家却莫名其妙地送来一堆名贵的礼物,美其名曰是求亲的聘礼,云父想退还,却遭到江坤的强烈反对,一来二去,云父犯了难,便让云凯来临建寻到云舒后,问问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嘛,就是礼先收着,以我还年幼为由在拖他个一两年,待我回苏州后再做打算。”
云家现在没有与江家抗衡的能力,就连当初逃离北平,也是利用江坤平定内乱的时候,趁着乱子跑出来的,现在云家隐姓埋名的生活本就不易,若是在招惹上江坤这个黑煞,云舒不敢想象后面云家将会面对什么。
先缓个一年半载,待她羽翼丰满,能力足够撼动江家地位的时候,再放手一搏。
云凯点头,算是同意云舒的话,刚想问她怎会突然来临建时,突然想起出门前,一个少年郎托他带了封信给她,便将信从怀里取出来,递给她,“这是一个叫刘志远的少年郎托我交给你的,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云舒接过信,信中的内容除去一些简单地问候,剩下的皆是一些好消息。
“云姑娘,展信安:
我在苏州已有一年之久,从最开始的一穷二白到现在也算是苏州一带有名的富商,按照您的吩咐,我一直在不断地招兵买马,现在我们已拥有一万人马....最后,志远感谢姑娘对志远母亲的细心照料,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安稳度日。”
见云舒的笑容越来越大,云凯好奇地问道:“信中说了什么让你如此开心?”
云舒直接将信递给了云凯,示意他自己看。
云凯看完信,一脸的震惊,“一万的兵马,舒儿,你要这么多兵马做什么?”
“保卫云家,”云舒不假思索地答道,“大哥,这乱世躲终究只能躲过一时,华夏就这点大,无论我们云家搬去哪里,只要有心,想找到我们的人依旧能找到我们,但若是我们变得足够强大,能与之抗衡,那局面将会完全不一样,到那时,我们不需要躲,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北平,站在华夏任何一个城池之上,光明正大地活着,不受任何人欺负。”
云凯:“你来临建也是为了这个?”
云舒并未打算向他隐瞒任何事情,直接将自己的全部计划都告诉了他,听完她的计划,云凯想了很久,一直到时绎之来喊他们吃饭,才开口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不管前方阻碍你的是什么,你都会走这条路?”
“是的,这就是我这一生为之努力的目标,哪怕是披荆斩棘,我亦无怨无悔”,云舒抬头看着忧心忡忡地云凯,笑道:“大哥,人生短短一百年,我不想苟且的活着。”
云舒前世为时绎之活着,痛苦不堪,家破人亡;这世她要为自己活着,肆意潇洒,快活自在,或许完成这样的目标会苦会累,但那又如何,至少还证明她还活着不是吗?
“嗯。”
云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直到多年以后,云舒看着自己白发苍苍地兄长,才知道,她这时寥寥几句,却改变了他的一生。
云凯并没有在临建多留,第二日就坐船回了苏州,走之前和时绎之谈了一夜的话,云舒问他们谈的内容,云凯也只道是同时绎之解释退婚的事,但她知道,他对自己有所隐瞒,但既然他不想说,她亦没有多问,轮到她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她。
看着轮船远去,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外,云舒才停下挥动的手臂。
时绎之看着闷闷不乐的云舒,又想起云凯昨日同他说的话,笑问:“舒儿,若是我离你远远的,你会开心吗?”
他会这样问,只因昨晚云凯告诉他,云舒从知道云父答应他的求亲后,她便从未开心过,云凯希望他能放下执念,让所有的事都顺其自然。
他不知道云凯是如何知道他对云舒的执念,可他有句话说的对,“若是你真爱舒儿,就该让她开心。”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为了难,云凯说:“时绎之,放手吧!”
放手吗?说的多容易,可有谁能来告诉他,要如何放手?
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和她重逢,好不容易告诉她,他的心意,若是这样放手,他终究有些不甘心。
云舒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然地看着他,说:“时绎之,你是不甘心吧。”
她就像能读懂他的心一样,无视了他错愕的表情,笑着说:“看来我猜对了呢。
我前世缠着你,粘着你,只是因为我不懂什么是爱,我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是爱,所以我拼命讨好你,自私地想同你共谐白头,可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我才知道,那不是爱,那只是一个懵懂少女的崇拜,我那时崇拜你,因为你文武双全,长相俊朗。
时间一长,这种感情就变成了一种执念,这份执念支配着我靠近你,讨好你,若是你不理会我,我就用尽心思的粘着你。现在的你就如同那个时候的我一样。
前世因为你没有得到我,而现在的我又对你毫无感觉,甚至...厌恶你,这样的情绪激起你内心深处的占有欲,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应该是你的,所以你费尽心思地想得到我...”
“不是这样”,时绎之打断云舒的话,有些慌乱,“舒儿,不是这样,我可以清楚地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前世我就是爱你的,从一开始就是!”
“那你为什么不娶我?为什么要杀我?”云舒一步步紧逼时绎之,质问道:“时绎之,你口口声声地说你前世便是爱我的,可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像是瞧不见一样,难道你是瞎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