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的计划很简单,时绎之负责花天酒地,时枭雄负责唉声叹气,她负责貌美如花。
她以为像时绎之这样的人会拒绝的,毕竟让他躲在一个女人后面,传出去不利于他将来建立威信,便道:“你可以拒绝。”
时绎之笑的温和,柔声道:“为什么拒绝?美酒佳人,游山玩水,再好不过,只是辛苦舒儿了。”
云舒傻眼,显然没想到他会答应,轻咳一声,“既然事情谈完了,你也快些回去,这湿衣服穿着该染风寒了。”
“舒儿,我们来对弈一局如何。”
时绎之将书桌上的围棋摆在地上,席地而坐,挑眉,“害怕输?”
十足的痞气。
云舒轻笑,她的棋艺虽不精湛,但还不至于输给一个刚学会下棋不久的新手。
一局开始,面对时绎之的步步紧逼,云舒只守不攻,渐渐地,她发现这棋局眼熟的很,渐渐地陷入回忆之中。
那是前世的事情了。
记得那时她刚有身孕不久,时绎之将她软禁在主楼,闲着无聊,她便拉着府中的丫鬟陪她下棋,但到最后发现那些丫鬟技术不精,时间一久,也就乏了。
后来时绎之看着她无聊的紧,便推了军中的事物,陪她下了一整天,因为心有怨气,她逼得很紧,而时绎之也不生气,从容地守着棋路,就是不让她围住他半子,而那天最后的一局棋,棋面和现在的如出一辙,只是人物对调,她变成守的那一方。
想到这里,云舒试探地问道:“时绎之,是你吗?”
听她这么问,时绎之将吃掉云舒的棋收起,一脸迷茫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看来是她多想了,这天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更何况,她死的时候他还活的好好的,忙着一统华夏,怎会同她一样重生,更何况,他那么讨厌她,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同她安安静静地对弈,不将她赶出府就很好了。
再落一子,云舒笑言:“无事,当心你要输了。”
外面雷雨阵阵,屋内的两人却丝毫没受影响,安静地下着棋,直到很久以后,时绎之儿孙满堂,当孙辈问他这一生他最怀念的时刻,他只是安静地躺在摇椅上,望着蓝天,脑海中浮现的便是笑颜如花的女子安静陪他对弈的那一刻,在那后来很长的岁月中,他们都没有机会在像那天一样,安静美好。
接下来的两天,淮南的各大时报,都在报道着同一件事,淮南三省督军时枭雄退位,将督军的位子传给他的独子——时绎之。
就在淮南所有军阀都等着这位刚上位的少督军大展拳脚的时候,却传出这位新督军留恋烟柳之地,花柳之巷,最后时枭雄劝阻无过,只得将所有的政事都交给他的拜把兄弟——柳荣贵。
柳家可谓一时名声鹊起,淮南各大军阀都上门道贺,虽然柳荣贵知道有一大半的人是为着他的位置,但也喜闻乐见,来者不拒。
余云卿是在所有人送完礼后才登门拜访的,没有携带任何礼物,就那样白手到了柳家,柳荣贵也不气,让下人摆好茶水,以礼相待。
柳荣贵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像往常一样对你,不管你是荣华还是富贵。
等所有丫鬟退下,余云卿忧心忡忡地问道:“时绎之真的废了?”
对于时绎之在北平的举动他略有耳闻,虽没有做出什么大成绩,但也不像现在这样窝囊,所以他派人跟踪,可最后得出的结论,全是时绎之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没有任何威胁。
但,他不信,这乱世,玩心计的不少,他怕时绎之就是其中的一个。
“慌什么?”柳荣贵不以为然,“怀疑就试他一试,明日时府设宴,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