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里带着哑，她说：“瑶瑶，你要记住。我们顾家这一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就算是沈香凌……她也不该记恨我们。”
果然，她什么都知道啊！
我妈是睿智的，聪慧的。
这一刻，我不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我爸爸已经身亡的时候……但我一直都不敢提起。
我只能说“对不起。”
说到声音嘶哑，说到声嘶力竭。
“好了，别哭。我们顾家出来的人，没有一个跪着生的。你，起来。”
病床上，她努力坐直了身体，跟我说道：“瑶瑶，你跟秦寒之间出了问题，对吗？既然这样，那就离婚吧！”
又一个……跟我提离婚的。
然而这次这个人，是我亲生的母亲。
我张了张嘴，没有立时回答，眼底的神色跟着暗了下来。
半会儿，声音低低的说：“妈，我暂时……并不想离婚。”
“不想离婚？难道你还要跟着他，被他一直欺负吗？”我妈猛的坐直了身体，声音有些尖锐有厉。
她发怒的样子，很可怕。
我首先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见她这副模样，我心中一急，连忙快速起身，扑过去道：“妈！你别急……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好不容易哄了一会儿，等她的情绪不那么激动了，我也累得够呛。
一颗心，千疮百孔，用什么来弥补？
“你去，跟他离婚！现在就提，明天去办手续。”
半会儿，她疲累的声音又起，依然是固执的惦记着这件事……我不敢再刺激她，只能连连答应。
终于，等她累极的睡了过去。
我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顾瑶。”
病房门拉上的一瞬间，身侧有低低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偏头看去，掌风呼啸。
沈香凌一耳光向我甩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她打在脸上，摔在地上。
累了许久的身体，已经疲累不堪，我更加狼狈得很。
“怎么？刚刚不是挺有本事的，还想联合那个老不死的杀我？我告诉你顾瑶！从前我能把寒哥哥从你手中抢过来……以后我也一样可以把他紧紧抓在我的手掌心！你想要一辈子不离婚？那可以啊，我就一天一趟，一天三趟的，去找林秋意聊聊天，你觉得怎么样？”
沈香凌居高临下，一脸恶毒的说。
我半跪在地上，忽尔就冷笑一声，扶着墙壁站起。
靠近她，我说：“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吗？”
沈香凌一顿，脸上闪过怒色。
我低低的再道：“沈香凌，你最好考虑清楚……我妈现在还活着，我还能忍你一时。若是我妈真出点什么事，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现在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不是别人，是我妈。
“你……”
沈香凌很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咬牙冷笑，退了一步：“你跟他，离婚！”
“不可能。”
我又轻又慢的说，握了握自己可怜的双手，觉得这双手现在打人的话……最疼的大概是我自己。
舌尖抵了下颚，低低的一声笑。
这一耳光，且先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