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归白大卦，戴了一个黑框平光眼镜，将他平素极为锐利的眼神，也遮了不少锋芒，看上去变柔和了不少。
沈执多看了他一眼，见他不语，接着再问：“我问你呢，如果她身体里的毒素，没有办法去控制的话，结果会如何？”
舒晴在一边，没有出声。
她曾是莫北归的保镖，再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莫北归的狠劲。
这时候，不该她说话的时候，千万别插嘴！
“会死。”莫北归低低一声，声音挺淡。
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下。
一时间，无论是沈执，还是舒晴都有些脑子作响，回不过神来。
虽然早知道这个情况不太好，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真没想到，死亡会来得这么快。
几乎瞬息之间，便到眼前。
两人沉默下来，沈执没有再出声，莫北归瞧了她半晌，拿了瓶矿泉水给她：“第一次血样检测，她体内的确有病毒，暂时没分析出什么成分。但我也没想到，她的病毒会进化得这么厉害……照这样下去，不出十天的时间，她就变得谁都不记得了。”
很可怕的病毒。
沈执慢慢拿过了水瓶，莫北归帮她拧开，她喝了一口，低声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也想有，可是很抱歉……”莫北归道。
沈执脸上露出了一种似哭非哭的表情，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下一秒，已经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吼道：“你不是一向自诩很厉害的吗？！你这么厉害，你怎么连她都救不了？莫北归！我恨死你了！你从前救不了我们的孩子，你现在连顾瑶你还是救不了，你活着还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这种失控的哭声一出，舒晴猛的抬头，瞬间就惊呆了。
不是！
这什么情况？
沈执与莫北归从前就认识，甚至还有一个孩子吗？
我去，这八卦，这八卦……舒晴一时震惊得都忘了眨眼睛。
沈执哭得泣不成声，几乎要站不住。
莫北归猛的上前，用力的抱着她，抱紧她，一声声的哄着：“阿执，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从没放弃研究。我找到顾瑶，就是因为她的血液中含有一种特殊的因子。但这种因子需要培养……”
原来，是这个原因，才要每周抽我的血啊！
我慢慢的捂着手臂，从地下医院出来，脚步有些飘浮。
手臂很酸很酸……我无神的双眼有着很大的黑眼圈，头发也随着生命的渐渐消瘦而失去了颜色，变得跟枯草一样。
因为瘦，肚子却显得更大了。
“莫总，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我说。
没有怨，没有恨……如果我的血，真的能让他的心悔过，真的能让他造出一种治病救人的办法。
我想，我愿意。
“瑶瑶。你，你刚刚听到了什么？你别听他乱说，他是胡说的，他没有拿你当药人……”沈执冲上来，胡乱的擦一把脸上的泪，哭着跟我说，“你别信他的，你以后也不用再给他抽血，他就是个疯子，瑶瑶，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沈执很着急。
她怕我不信她，怕我以为……是她跟莫北归联起手来骗我，所以她很慌，也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