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不算是闹剧的闹剧，终于结束。
秦寒带人离开。
我暂时没走。
指节敲着桌面，想了一会儿，我道：“手术不用等明天了。现在能安排的话，马上进行。”
舒晴愣了愣，诧异的看着我，难得出声：“可，这是你的孩子，你真的不想留下他？”
留？
我笑了。
偏眸看向了一直似笑非笑，弹指之间就掌控了全局的男人，我问他：“莫总，那么，你的建议呢？这个孩子，我留，还是不留？”
闹剧结束，莫北归重又拿起了笔，开始签字。
一心两用：“不留！”
“为什么？”我问，眸光一瞬沉了下来。
莫北归笔尖一顿，极轻又慢的说：“顾小姐也是个聪明人。我们之间做戏归做戏，可该有的合作精神，也一定要继续……你每周在我这里打的针，你从没怀疑过是什么吗？”
我沉默，不语。
岂止是怀疑过？
我甚至动过念头，想让江信哲帮我化验一下我的血里，到底有什么！
可我不敢。
没有猜透莫北归的布置之前，容不得我去冒险。
点点头：“对胎儿有影响？”
他瞥了我一眼，唇角勾起，亦正亦邪，染出了骨子里的凉薄。
“嗯，有影响。”
话音落下，舒晴又飞快的看了我一眼，转向莫北归，目光愕然，但终归没说什么。
莫北归也没说话。
半个小时之后，在我等得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出声：“风影集团有医生，有设备。瑶瑶，你去吧……”
我眼前一晃。
伸手摸向了我的腹部，哀凉满眼。
之前口口声声说不要他……可真要到了这一步，我只觉得针扎似的痛！
可这种痛。
我只能忍下。
不管是因为秦寒那边的原因，还是基于那些药剂的原因，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麻烦你了。”我说。
让舒晴带我往那边走。
临出门前，莫北归叫住了我。我回身看向他，男人向来邪气满满的眼底，难得带了一丝认真的情绪。
他道：“顾瑶，我欠你一个人情。”
呵！
能让莫爷欠我一个人情？
我笑了。
点点头，也没说话。
跟着舒晴去了风影集团的地下室。
白炽灯照起。
有许多穿白大卦的人，都在忙碌着，是我不曾见过的景象。
我是真没想到，莫北归这里还真有一座私人的地下医院！
何止是设备齐全？
这怕是云城最顶尖的医院，都比不上他这里的设备。
“这里看到的一切，出去之后，不要对任何人讲。顾小姐，你是聪明人。这个孩子是真的不能要，你也要不起……可因此而让莫爷亲口说出欠你一个人情，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舒晴说。
眉眼之间的冷静与谨慎，让我几乎愣住。
突然就想到，南秦北莫，这个对比，似乎……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了。
秦寒，他比不上莫北归。
无论是心计，还是手段……到底也是差了一些的。
……
从风影出来，我身心俱疲。
摸着自己已经空空的肚子，再也没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我眼眶湿润了。
但很快，眼泪擦掉，我振作精神回到玺宫。
江信哲每天都来做饭，见我这么晚回来，便道：“瑶瑶，第一天工作很辛苦吗？都这么晚了，刚给你打电话，也关机了，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在手术室里，我待了一个小时。
手机是交给舒晴处理的，可能是她关了机。
我点点头，努力掩下脸上的疲惫，说道：“嗯。是没电了。今天上班还行……唔，对了，我妈呢？怎么不见她在客厅？”
老佛爷身体见好，没事就出来走走。
一般很少在卧室的。
江信哲笑了一下：“万叔来了，他们两个去书房了。”
“万叔来了？”我眼睛一亮，对于那个善心的老板也有着特别的好感，连忙说道，“我去看看。”
“先不用去。”
江信哲一把拉住我，仔细看着我的脸色，“你出了一头虚汗，出什么事了？”
他是医生，我瞒不过他的。
索性道：“我把孩子打了。刚做的手术。”
江信哲：……
握着我胳膊的力度猛然加重！
半会儿，他在我额上敲一记，黑着脸道：“顾瑶，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