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凛下车,入目便是喻莞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喻莞小脸红红,面上带着笑,身上还披件男人的衣服。
正要上那个男人的车!
殷墨凛面色如寒霜,眼神阴沉。
“莞莞,过来。”他开口。
喻莞侧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殷墨凛,有些愣怔。
凛哥怎么会在这儿?
沈欣恬婚纱被剪坏了,她那么生气,凛哥这时,不是该陪在她身边儿安慰她吗?
喻莞疑惑,呆站在原地没动。
薄霆深直起身,上下打量了殷墨凛,眸光幽暗。
殷墨凛见状,面色更黑了,他冷冷瞥着薄霆深搭在喻莞肩膀上的大手,眸光如淬了冰的利刃似的,寒意逼人。
他大步走到两人身边儿,直接伸手拉住喻莞,把她从薄霆深怀中拉出,一把揽进自已怀里。
薄霆深猝不及防,回过神来时,怀里的人已经被拉走了,“你……”
喻莞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跌入了熟悉的怀抱,鼻息间是殷墨凛身上特有的味道。
“凛哥,你、你怎么来了?”她总算回过神来。
“来接你。”殷墨凛沉声,凝向眼前的薄霆深,眼神沉晦如海,“莞莞,这位是?”
“这是我的新导师,薄霆深,今天下雨没车了,他,他好心送我回去。”喻莞连忙介绍。
薄霆深目光也落到殷墨凛身上,微微朝他点头,算是打招呼。
殷墨凛勾勾嘴角,低头看向喻莞身上的西装,伸手拿下来,递给薄霆深,“谢了,薄先生,喻莞我带走了,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敝开大衣直接裹住喻莞,半搂半拉的向车子走去。
喻莞被殷墨凛裹挟着,根本挣扎不开,只能回头喊,“薄霆深,谢谢你,我有人接了,明天见。”
两人上车,黑色车子迅速开走,留下飞溅起的水珠。
薄霆深举伞站在雨中,看着远去的车子,俊美面上神情莫测。
——
车里,殷墨凛把喻莞放在车后座上,拿过条毛巾,扔到她头上。
眼前突地一黑,喻莞有些生气喊道:“凛哥,你干什么?”
“把头发擦干。”殷墨凛冷声。
喻莞抓起毛巾,开始擦头发,还把身子侧向车窗方向,不看殷墨凛。
娇俏的小脸板着,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下午婚纱店的事历历在目。
殷墨凛的指责声似乎还在耳边儿。
那锥心刺骨的痛,也还在胸腔里未散去。
她的心太疼了,一时不知怎么面对殷墨凛。
殷墨凛侧头看着满脸冷漠的喻莞,脑中浮现着刚刚喻莞被薄霆深揽在怀里,披着他的衣服,共用一把伞的画面,一股莫名的烦燥和怒意充斥他胸间。
完全忘了,他是要为下午的事,来给喻莞道歉,哄她开心的。
“都几点了还不回家?手机怎么关机了?”他黑着脸问。
喻莞垂头,避开殷墨凛的目光,“在事务所里加班了,手机没电了,我加班前给家里打电话了,告诉妈妈,我会晚回去。”
“加班?跟刚刚那小子一起。”
“没有,我是碰巧遇到薄霆深的。”
“薄霆深?”殷墨凛脑中闪过刚刚那男人有些熟悉的脸,“姓薄,薄涛的那个儿子?之前一直为难你的那个?”
喻莞妈妈就是跟这个薄涛私奔的。
“嗯,就是他。”喻莞心中羞愧,难堪小声。
杀人犯和淫奔女的女儿,是喻莞从小到大背着的‘枷锁’,是她所有自卑的来源。
每每听人提及,都会面红耳赤。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去你们事务所还给你当导师,他想干什么?继续找你麻烦?”殷墨凛沉声。
喻莞妈妈和薄霆深妈妈是闺蜜,喻莞和薄霆深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谁知道,最后喻莞妈妈竟然跟闺蜜老公私奔,跑的无影无踪,留下小小的喻莞承受所有的仇恨。
薄霆深就是其中之一。
他迁怒喻莞,两人算是反目成仇,直到前几年,他出国留学才算分开,如今……
“就是几天前,我偶然碰见他,后来才知道,他回国来了我们事务所。”喻莞道。
“那次你喝醉,是在给他的接风宴上的喝的吧?是他逼你喝的?”
殷墨凛眸光阴沉,车里的温度明显都下降了。
“嗯。”喻莞垂头低声。
“今天又让你加班到深夜?莞莞,薄霆深对你不怀好意,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没有,薄霆深没让我加班,是我自己要把工作做完,才弄到这么晚。”喻莞小声为薄霆深辩解。
“而且,凛哥,薄霆深只是一直陷在过去的事里,走不出来,其实,他也没对我做什么。”
除了毒舌、嘴贱了一点。
殷墨凛眸中闪过冷冽。
莞莞,这是替薄霆深说话呢!
殷墨凛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不爽了,又有些奇怪的别扭,“等他真做了什么,你后悔就晚了。”
“你事务所的工作,不要干了,明天就把他辞了。”
“辞职?为什么,我干的好好的。”喻莞惊讶瞪起杏儿眸。
殷墨凛拧眉:“你性子软,本来就不适合作律师,天天面对些犯罪的人和物,把女人都当男人用使唤,你应付不了。”
“之前你太坚持,我才让你试试。”
“挣不了多少钱,还那么辛苦,还不如好好呆在家里,陪陪爸妈。”
“难道我每月给你的钱,还不够你花吗?”殷墨凛沉声。
喻莞猛地抬头,杏儿眸瞪着大大,鼻子一酸,泪水盈满双眼。
本来,她是不想理殷墨凛的。
毕竟,现在看见他,喻莞就会想起下午婚纱店时的心痛,她不想再承受一次。
婚纱店里被他指责,因为他和沈欣恬,喻莞被迫加班,然后雨淋成落汤鸡。
乍见殷墨凛来接她,喻莞心里还有些窃喜。
可他出现就冷着脸,一副不情不愿模样。
质问犯人似的问着问题,现在,又霸道让她辞职。
喻莞满腔委屈伤心瞬间化为怒火,她侧头,杏儿眸愤愤凝向他:
“凛哥,我们离婚协议书都签了,就差最后去民政局办个离婚证了。”
“我做什么工作,要不要辞职,都是我的事,以后不用你费心,你管好你的沈欣恬就行了。”
喻莞说完,正好车子驶进殷家老宅停下了,她看都没看殷墨凛一眼,直接下车进了别墅。
车里,殷墨凛依旧端坐,冰冷眸中弥漫黑雾和深深愕然。
这是喻莞第一次对他发脾气,跟他呛声。
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姓薄的那个男人?
喻莞满心愤怒上了楼,回到卧室后直接冲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情绪才平复。
坐在梳妆台前,她慢慢吹着头发。
一阵音乐声响起,旁边的手机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