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被她问的一时语塞，顾晏回气到发笑，“没错，我违约了，你想怎样？”
“……”
轻飘飘的回答，林念看着他那不达眼底的笑意，抿了抿唇，“我不想怎样，是你一直在问。”
说到底，还不是他一开始在追问那天晚上的事，现在又反过来问她想怎样。
“那倒是我的错了。”指了指自己，他头一次发现被人问到哑口无言是怎样的感觉。
鲜少有人会对他的指令提出质疑，更不会有人用这种质问反问的口吻，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然后还要那副委屈又无辜的模样，真是让人，又气又无奈。
“也没有谁的错，过去都过去了，你现在来问我，是什么意思？”低着头，林念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对那晚的询问，也弄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只想快点跳过这个让她尴尬又无措的话题罢了。
“所以那晚，你一开始就认出是我？”想了下，他捋了捋线，耐着性子问道。
林念脸颊一热，想起那天自己原本是去捉奸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他，只不过——
脑袋垂得更低了。
虽然她没有回答，但是她的动作语言已经是很明显了。
顾晏回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心情竟然有些愉悦，“所以那天，你是为了救我？”
那会儿两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她却和自己做了，如果换做刚开始，他会觉得她心存算计，故意设计爬上自己的床，但这段时间的相处，早已经让他看清，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说来，只有一个可能，她当时是想救他的。
心里激荡着一股暖意，这个小女人，也不过是嘴硬心软。
救他？！
林念摇摇头，当时可没想那么多，根本是，逃脱不开！
他那样的强势，根本逃无可逃，而且……当时的她脑子一团浆糊一般，如果她说自己是稀里糊涂的，他会生气吗？
“不是？”看到她摇头，顾晏回诧异。
“我都说了，既然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她很排斥。
顾晏回直起身，出奇的顺着她，“好，你不想提，那就不提了。”
既然已经确定了那晚是她，那出于什么理由或者出发点是什么，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时候不早了，回房休息吧。”他温柔的说。
听到这句话，如获大赦，林念连忙想要起身，“那我先回房了。”
“不急。”他突然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一起。”
林念：“？？？”
陡然睁大眼睛，他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知道那晚的人是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做过，就无所忌惮，要跟她彻底同房同床了吗？
“顾晏回！”涨红着脸叫他的名字，林念急的有些结巴，“我不是……虽然那天我们……但那只是个意外，我们……你不会要……”
“不会什么？”握着她的手腕，缓缓的站起身来，顾晏回饶有兴味的盯着她。
此刻的她，张口结舌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见惯了她伶牙俐齿，和自己的斗嘴反驳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窘迫，他知道，她想歪了，不过，他故意的。
“顾……顾晏回，我们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我希望，大家对彼此都有基本的尊重，还是维持之前那样的好。你睡你的房间，我睡我的房间，如果你……你一定要……那我还是搬走好了。”
她很快的说完，整张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
她不是一个守旧的人，但这种事上，还是更为慎重的。
当初和江牧野在一起的时候，尚还年轻，情到浓时也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要不是那天在酒店的那场意外，她到现在还是个不谙情事的人。
那天是意外，现在，之后，并不是……
就算她承认自己对顾晏回动了心，但在心里上，对这件事还没有做好准备。
顾晏回不说话，凝视着她，墨色的眸子如一潭深渊，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你以为……”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不紧不慢的说，“我是要……睡你？！”
最后两个字，短促有力，加重了音调，听得林念一阵耳热心跳。
“不，不然呢！”她眼神躲闪开，大脑一时还没理出“她以为他要睡她”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一起上楼，没说一起回房上床，你想到哪里去了。”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睨着她说道，顾晏回抬手在她的鼻梁刮了一记，毫无征兆。
林念愣了下，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看向他，却见他陡然俯下身来，逼近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磁性的声音卷着几分让人意乱情迷的魅惑，“不过……”
“不过你要是有特殊要求，我可以酌情满足。”
他笑。
唇角的笑意坏坏的。
林念：“……”
“谁要你满足！”她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谁有特殊要求！”
甩开他的手，她转身，蹬蹬蹬的上楼。
这一次，顾晏回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少爷，少夫人害羞了呢。”
一旁的忠叔站着有分寸的距离，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说了一会儿，少夫人就红着脸上楼去了。
怎么看，都是小情侣在调情。
顾晏回微微侧过头，“忠叔。”
“少爷。”
“少夫人好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忠叔一愣，想了一下然后规规矩矩的回答，“少夫人为人亲和，没有架子，聪明又漂亮，和少爷很相配。”
“相配？”眉梢挑了挑，他唇角噙着笑。
“配！”加重音再次强调。
顾晏回笑意更深了，“我也这么觉得。”
忠叔：“？？”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到少爷嘴里，这么夸赞一个女人。
不对，确切的说，少夫人也是少爷带回这里的第一个，唯一一个表小姐以外的女人。
他在少爷身边多年，原以为他这样的性子，怕是要半生孤独，甚至可能孤独到老了，没想到，这样也挺好！
看到少爷跟着也上楼了，忠叔转过身，乐呵呵的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