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刘妈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抢夺她手里的酒瓶。
但是萧楚音握得很紧，而且用力去摆开她，一时间竟然夺不下来，两个人争执下，酒瓶突然就甩飞出去，掉落在地上，“啪”的碎了。
酒香四溢，一瞬萧楚音也清醒了一点，眼睛斜瞟过去，“刘妈！”
虽然还是叫她，只是这两个字，透着股森寒的冷意。
刘妈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跪下了，“夫人，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您再喝真的就醉了，明天起来会头疼的！”
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再转头看看那瓶碎裂的酒，萧楚音轻叹一声，“去收拾一下吧。”
刘妈应了下，起身去找簸箕扫帚过来，把碎片都给收拾了，又蹲下来用布细细的擦拭着地板。
望着刘妈跪在那里收拾的身影，萧楚音长舒了口气，站起身走到阳台边，打开了窗户。
一股冷风嗖的钻了进来，卷着窗帘扑腾，刘妈吓了一跳，猛然抬头，“夫人！”
“放心，我没想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萧楚音说，“我只是想清醒清醒。”
确定她没事，刘妈这才起身，把垃圾都清理了，又去拿了一条毯子，走过去给她披上，“夜风凉，夫人当心身体。”
萧楚音没有拒绝，拢了拢自己肩膀上的毯子，感觉到些许暖意。
“刘妈，也只有你是对我真的好！”她唏嘘感慨，仰起头看向外面。
“夫人对我也好啊！我十八岁就来到萧家，在这里待了快四十年了，对我来说，您就跟我的亲人一样。”刘妈轻声的说道。
“四十年那么久了吗？”眯了眯眼，萧楚音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的鬓角，“是啊，我也快五十了，老了啊，我们都老了！”
刘妈摇头，“夫人您不老，您还那么年轻的，您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可萧楚音却笑出声来，“好日子？我哪里有什么好日子呢！”
这大半生，她活得恣意妄为，要什么有什么，只要自己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能得到，可是最后却发现，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你想要就能得到，也不是到手了就是你的。
现在就连儿子，都跟她是离心的。
“夫人，您现在难受，无非是因为少爷，其实少爷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劲，等他热度过去了，最后还是会发现，只有您才是他最亲的人。”刘妈劝慰道。
女人嘛，以少爷这样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林念，瞧着也没有三头六臂的。
“不会，这么多年了，你见他对其他女人这样过吗？”叹了一声，萧楚音偏头问道。
刘妈撇了撇嘴，“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现在没有也不代表将来没有。男人哪儿有不偷腥不花心的，无非是以前少爷没开窍。现在开了窍，以后遇到更好的，到那个时候，这个林念也就不算什么了。”
“俗话说的好，妈永远是妈，老婆却可以换随便一个。”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打动萧楚音，她依旧面带愁容，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不会的。”
“夫人就这么肯定少爷不会？”刘妈反正是没多大信心的。
“他跟他爸爸一样，都是个死脑筋，痴情的种。只不过他们的情深，都不在我身上罢了！”似是想到了过往，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夫人……”
刘妈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她说，“你去休息吧。”
“我不累，我陪着夫人。”不放心她，刘妈还要坚持。
“我累了！”关上窗户，萧楚音面色冷了下来，就像平常一样，“你回去吧！”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再留下来，就是典型找骂了。
无奈，刘妈只得应道，“那您好好休息，有事儿叫我！”
说完，她就退了出去，回自己的佣人房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荡荡的，冷清清的。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就是这样一个人渡过，这偌大的房子产业，却只有她一个人空守着。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守些什么，只是想多握一些在手心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更有安全感。
——
林念只觉得自己全身发热发烫，几乎要缺氧了，才感受到空气的灌入。
睁开眼，看到顾晏回双眸炽热的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吞进肚子里。
稍稍降低的热度马上又飙升起来，她感觉自己从脖子到头顶都是热热的，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是——
就自己现在这个状况，恐怕是不好完成的吧。
不对，如果身体没问题就可以做吗？她这是已经从心里接受，甚至想要发生点什么了吗？
不不不，他还没做什么呢，自己就在这胡思乱想什么呢！
脑子里一片凌乱，想东想西的，就在她还没整理出个思路的时候，原本圈在腰身的手突然撤离。
“嗯？”她一愣，身体失去了支撑往一侧倒去。
顾晏回反应极快，马上就一把拉住了她，颇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坐还坐不住的？”
“还不是因为你！”她脸颊热热的说。
“你睡吧！”确定她稳住了，这才松开手，接着掀开被子下床。
林念看着他的动作，不明所以。
什么叫她睡吧？她见他下床穿鞋，忍不住问，“那你呢？”
“我……洗个澡。”他站起身，顿了顿说道。
说完就大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看上去背影甚至有点狼狈。
林念皱眉，“你不是洗过了吗？”
他步伐顿了下，却也没有回头，只是闷闷的说了句，“再洗一遍。”
话音落，人已经进去了，然后洗手间的门关上，里面很快传来呼啦啦的水流声。
林念：“？？？”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什么，忍不住咬着下唇吃吃的笑了起来。
重新躺下来侧过身，看向洗手间的方向，门是关上的，也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但是她能想象到，他在里面冲澡的模样。
方才那样的热情，那样的烈焰如焚，想东想西胡思乱想的很明显不止她一个人，而他显然需要一些外在因素来泄泄火。
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方才他坐过的地方，似乎还留有他的余温，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
原本搬到这里的不安和不自在，似乎也被抵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