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的花园里。
短暂的寂静过后,又是一派热闹。
戏台上的戏继续,人们却没了心思看戏。
交头接耳,不知在嚼什么舌根。
冯书杳坐在秦挽辞隔壁桌。
跟秦挽辞中间就隔着一个江宽跟翠枝。
她见燕展香落荒而逃,满脸得意。
好像自己打了胜仗。
连带看满头臭汗的江宽都顺眼多了,把自己面前一杯冰凉的糖桃水递给他。
“呐,热坏了吧?”
冯四小姐难得和颜悦色。
江宽垂眸看了她一眼,皱眉撇过头。
没搭理她。
“呸,不识好人心。”
冯书杳瞪他一眼,被旁边冯老夫人在桌子底下狠狠拧了一下。
后院里。
燕展香回房梳洗,卸了妆容,换了一身松快的夏布褶裙,躺在床上发呆。
“展香姐。”
张玉推开门,轻轻喊她。
燕展香眉心轻蹙,闭上眼睛。
她今日丢人丢透了。
张玉若是识趣,就不该现在来打扰她。
“展香姐,我知道你没睡,你不要难过。”
张玉站在内室的门口,声音低低地:“我就说那个河东王妃不简单,王爷不知道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你不要气馁,往后日子长着,王爷总能发现她的真面目。
像你这样无暇的女子,才是王爷的良配。”张玉又说。
这个张玉,总是要端着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燕展香想。
她被吵的装不下去,只能翻过身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不高兴,特意来陪陪你。”
张玉这才拾步进来。
燕展香淡淡一笑,很是平静。
“我有什么不高兴,只是觉得有点疲倦,回来休息一下罢了。”
“你刚才不应该走的,大家都说你很狼狈,明明你没做错什么,是河东王妃气量太小,她不能容人,让王爷故意刁难你。
你若不走,大家都会同情你。”张玉道。
“你也说了,我没做错什么,公道自在人心,我不需要留下争辩。”
燕展香泰然自若,好似刚才受辱的人根本不是她。
“那个河东王妃,柔弱单薄的像一朵娇花,也不爱说话,这样的女人最会装可怜,招男人疼爱。”
张玉叹了口气。
她父亲房中就有个这样的妾室。
看上去柔弱,其实心眼儿比谁都多,每每在她父亲面前掉眼泪,都害的她母亲受罚。
燕展香看了她一眼。
心想,你自己不也是这种吗?
看着像朵温柔可人的解语花,其实全靠着男人遮风挡雨,离开了男人的庇护,很快就要凋零在风雪中。
“没办法,总学不来那些手段。”燕展香道。
张玉:“岂能任由她这么欺负你?”
燕展香默然不语。
张玉狠狠心:“我想办法给你出气。”
燕展香大惊:“你不要乱来,当心得罪了她,连累家里。”
她眉心紧蹙,似牵动了伤疤,语声痛苦。
“薛家和温家就是前车之鉴。”
又说:“你也想想我二师兄,你若是出了事,我怎么向他交代?”
张玉的手指在门框上攥的发白。
“你不是一直让我跟他斩断联系的吗?”
燕展香:“我说的你肯听?你们总是订了婚的,他再怎样,也不会对你无动于衷。”
张玉没再说什么,扭头出去了。
燕家的宴会结束,已经是下午申时。
沈则御还不能走,他要等着给龙舟大赛获胜的百姓嘉奖。
他看出秦挽辞实在挨不下去,大发慈悲让她跟秦抚诗一行走了。
燕长离母子回去了,秦家兄妹带着秦析文在街上逛。
“大姐,你还没带我去买酥山。”
秦析文还惦记着。
秦挽辞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心情大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