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夹在两头为难的，的确是冯震书。
沈则御想了想，又说：“到底是件喜事，你给王妃下个帖子吧，她住在德元路那边。”
沈则御开了口，冯震书自然不好再推拒。
冯家动作很快。
当天下午，冯震书的母亲就亲自上门送了拜帖。
下人进来通报。
秦挽辞不认识冯老夫人，但听丁嬷嬷解释说冯震书是沈则御的心腹，她也不敢轻待。
差人将冯老夫人请了进来。
冯老夫人年过半百，却依旧鬓发如云。
穿着藕荷色的春衫，端庄又不失优雅。
对比王府里明明也才五十多岁，却要端着主母架子，刻意打扮古板老旧的王太妃，她们浑然不似同龄人。
冯老夫人简单跟秦挽辞寒暄。
又推出她身后跟着的一个姑娘。
“这是我们家的小女儿书杳。”
“拜见王妃。”
冯书杳对秦挽辞屈膝行礼，她眨着一双大眼睛，毫不掩饰的打量秦挽辞。
又说：“以前在京城，我就听人说，王爷娶了一个顶漂亮的王妃，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秦挽辞淡淡一笑：“冯小姐过奖了，坐吧。”
“我说的是真的，”冯书杳无比认真，“我在京城打听过你，你很有名，他们说你以前是小柳大人的未婚妻。
我见过那个小柳大人，也是个顶漂亮的美男子，王妃真有福气。”
她说着这样的话，脸上满是天真，一点敌意都不见。
边上碧桃脸色一沉：“冯小姐，你失言了。”
冯老夫人赶紧拉住冯书杳。
忙乱解释：“王妃恕罪，书杳她被我宠坏了，说话没有章法，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秦挽辞表情更淡。
“世上的人不怕宠坏，就怕心坏，世道动荡，没有章法的话还是少说，不然不但会惹祸上身，还很容易累及家人。”
冯书杳这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别院里到处都是沈则御的人，这话被听去，只会给她惹麻烦。
关键时候，秦挽辞必须拿出自己的态度。
冯老夫人神情微变。
她给冯书杳使眼色。
冯书杳“噗通”跪在秦挽辞脚边。
仰起头来，可怜兮兮：“王妃，对不起，我不坏的，不是故意让你难堪，我……我下次不敢了。”
她原想说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到了嘴边又临时改口。
她之所以喜欢沈则御，就是因为沈则御长了一副顶漂亮的皮相。
她进京之后，见到了柳景年，亦是惊为天人。
不过她在心里，沈则御不仅长得好看，还帮了他们全家，她就不好移情别恋了。
只是后来听闻，沈则御新娶的王妃，居然是柳景年的未婚妻。
冯书杳当场羡慕疯了。
等见到秦挽辞，她又是一惊，这王妃长得也漂亮啊。
所以才脑子一抽，口无遮拦。
她就是喜欢漂亮的人啊。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这三个人的哪一个。
秦挽辞被她弄的一愣。
有点搞不懂这姑娘到底唱哪一出。
若说她有敌意，可从她细微的神情举止中完全看不出来，若说她没敌意，偏说些那样的话。
她跪在地上道歉的样子十足的诚恳。
像个犯了错被抓的小孩。
秦挽辞摸不着头脑：“你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
冯老夫人松了口气，又和秦挽辞聊天，冯书杳坐在一边，果然一句话都不说了。
只是一双大眼睛从始至终盯着秦挽辞，一眨不眨，看的秦挽辞浑身不自在。
等到快晚饭时候，沈则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