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辞和沈则御原本是一人一个衣柜,现在他们两个的衣服却全部混在一起。
沈则御从后面走过来,手指有意无意穿过她松散下来的长发,揽住她的肩膀。
“这边里衣、中衣、外裳、披风……”
他指着一一给她介绍,分类详细,了如指掌。
他的声音轻快明朗,带着点喜悦。
秦挽辞侧过头看他。
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前几天的话,明白了他的小心思。
她忽然笑了。
清润的眼睛拢上一层淡淡的烛光,柔美动人。
“你也觉得,我们两个的衣服放在一起,会让人对未来产生美好的期盼,是不是?”沈则御问她。
当然不是,她是觉得他有点幼稚,又有点……有趣。
谁会相信,杀人不眨眼的河东王居然会做这种事。
“是。”
秦挽辞笑着回答他:“未来会很美好。”
沈则御黑眸璀璨,轻轻吻了她一下:“快去洗澡,我等你。”
他递给秦挽辞一套寝衣,也是红色。
显然跟他的是同一块料子做的。
秦挽辞不但洗了澡,还洗了头。
她慢腾腾穿好衣服,擦着头发出来。
沈则御上前,又拿了一条烘热的干毛巾,将她按在梳妆台前。
一点点给她擦头发。
十根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
很舒服。
秦挽辞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头发擦了七分干,沈则御要帮她涂发油,秦挽辞接过来:“我自己来吧。”
“好。”
沈则御松开手,转身去桌边端了那两杯酒过来。
一杯递给她:“合卺酒。”
他是真的很介怀成亲那天的事。
不过那天的合卺酒的确没喝,秦挽辞没拒绝,接过来与他喝了。
喝完之后,沈则御抓着两个酒杯往梳妆台上一放,黑眸始终不离秦挽辞的脸。
“阿典,我们睡吧。”
他凑近,呼吸洒在秦挽辞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草木香,是牙粉的味道。
秦挽辞抬眸看着他,他眸色越发漆黑,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情愫在里面,将人紧紧裹住。
“王爷……”
秦挽辞的心咚咚乱跳,清晰传入自己的耳中。
沈则御抬手将她抱起来,阔步朝床边走。
床上铺着大红的被褥,中间有一块白净的元帕。
沈则御弯腰把她放上去,一个膝盖落在她身子里侧。
“阿典。”
沈则御又唤她。
“嗯。”
秦挽辞应了一声,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声音很轻,眼眸看着他垂落在两人身前的头发,不敢与他对视。
“你还有个问题没有回答我。”他说。
秦挽辞还记得那个问题。
去年除夕夜的时候他问她可对他梦寐以求,朝思暮想。
当时柳景年对她纠缠不断,她觉得沈则御是生气,故意拿这种事试探她,羞辱她。
现在她忽然想,沈则御当时说的,不会是他自己吧?
“看着我。”
明明有火在烧,寸寸灼着理智,他却仍旧十分自持。
他不要秦挽辞有半分勉强。
秦挽辞抬眸与他对视。
长发从他面颊两侧垂下,越发显得他五官深邃,眉眼潋滟,俊美绝伦。
“阿典,你……”
在他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秦挽辞倏然抬脚,将他撑在地上的那条腿勾到床上,搂着他的脖子翻身一滚,俯身吻上他的唇。
早晚都要上,纠结个锤!
沈则御按着她的后脑勺,穿过她的寝衣,紧紧与她相贴。
秦挽辞感觉自己后背上仿佛放了个汤婆子,热意向四面八方发散。
大红寝衣像两对飞舞的红蝴蝶,从床帐里跌宕飞出,停留在床边鞋子缎面的绣花上。
“阿典,有不适要告诉我。”
沈则御的声音含糊不清。
他头顶发丝刷着秦挽辞的下颌,酥麻麻的感觉从下巴漫过脑子,冲到后脊。
有短暂的疼。
秦挽辞感觉自己像个卡在琉璃瓶子里的人,想往上爬,却什么也抓不住,往下掉,又什么都踩不到。
不上不下,虚浮的紧。
她根本没有脑子去回答沈则御,只想赶紧落到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