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辞用两天的时间赶制出一双鞋。
以前在京城跟母亲学过,许久不做,生疏了些,但也过得去。
做衣服的时候,她就有些犯愁了。
原本是想做件棉袍,可手艺不精,只得中途放弃,拆掉雪白里衬,做了套里衣。
相对来说,里衣要简单很多。
素白里衣,十分简朴。
秦挽辞想了想,又加了点东西。
“王爷最近在哪处别院?”
东西做好,秦挽辞去跟浅安打听。
浅安沉默了一会儿。
“王爷这两日没在宿州,他出去办事了。”
秦挽辞有点意外,只能作罢。
“不过他年前会赶回来。”浅安又道。
年关将近,府上的琐事也多了起来。
老王妃自己禁足,稍稍放权给秦挽辞,让她料理府上的事,又让人解了宫以葇的禁足。
秦挽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被推出去挡刀,老王妃都能原谅宫以葇,秦挽辞也无话可说。
这姨甥两人就该锁死。
宫以葇跪在老王妃榻前,痛哭流涕。
“姨母,你要相信我,玉佩的事我真的毫不知情,那不是我做的。”
“都过去了,不要再提。”
老王妃不愿多谈,她的表情显然是认定了宫以葇做的。
相对于宫以葇,她更信任沈则徆。
宫以葇心里委屈的很。
府上的人嚼舌根,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干的。
她解释不清,越描越黑。
而她把老王妃推出去给狗咬,也是切切实实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做不了假。
“姨母,是以葇辜负了你这么多年的疼爱。”
宫以葇双眼通红,“幼时表哥就时常说,让以葇有机会好好孝顺姨母,以葇也辜负了表哥的信任。您责罚我吧,以葇绝无怨言。”
宫以葇伏在地上,抬手擦去眼泪。
老王妃心中一恸,转过脸去。
“你表哥幼时对你很好,是不是?”
“嗯,”宫以葇用力点头,“以前一同住在外祖家的时候,表哥活泼开朗,很疼以葇,他还说长大了要娶以葇为妻。”
宫以葇说着,又悲从中来。
长大之后,一切都变了。
“你表哥,他才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孩子。”老王妃低低道了一声。
她的徆儿阳光开朗,人见人爱,不像沈则御,阴暗嗜杀,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宫以葇没太听懂。
她惦记着自己的事。
“姨母,表哥真的要把我嫁去镇北?”
府上已经准备了多日,宫以葇关在祠堂也有耳闻。
她闹了一次,被饿了三天,不敢再闹,心里怎么也不甘心。
老王妃默默点头。
宫以葇瞬间声泪俱下,膝行到老王妃脚边。
“姨母,你帮我求求表哥,他被秦挽辞那个女人迷惑了,不肯见我,竟要把我嫁给镇北王。”
何望津已经半个身子躺棺材里了啊!
“他就算不肯娶我,让我留在姨母身边,照顾姨母,我可以一辈子不嫁,求求姨母,不要把我送到镇北。”
眼泪打湿老王妃的膝头。
老王妃摸着宫以葇的发顶,心生不忍。
这是她的徆儿当年想娶的女孩子啊。
除夕这天上午,沈则御没回王府。
秦挽辞没等他,按着规矩,带上节礼,回了秦家。
程伶还是没消息,不过秦抚诗的心态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
三叔秦颐从外地赶回来,给她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九堂妹穿着新买的衣裳,跟她们一起包饺子,面粉蹭的衣襟上白白一片,三婶一边拿巾帕给她擦,一边细声数落。
多日不下床的祖母也到大厅里他们一起吃团圆饭。
吃过午饭,秦挽辞从秦家离开。
晚上王府里也有酒宴。
秦挽辞不喜欢,却也没办法。
在秦家,呼吸都是自由,在王府,吃饭都似上刑。
马车走了一会儿,外头传来车夫小梁紧张的声音:“王妃,前头有人拦路。”
上次的事儿,他心有余悸。
翠枝蹙眉:“大过年的,谁这么晦气?”
她掀开窗帘探出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