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年坐上马车去了东宫。
“你那边安排的如何?孤已经跟父皇说了,这件事交给你去查。”
太子躺在贵妃榻上,怀里拥着一个浓妆艳抹的美人,不咸不淡说道。
他左胳膊受伤,裹了厚厚的绷带,撑得一条袖子圆滚滚,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殿下放心,一切安排妥当,这次必定让殿下称心如意。”
“哈哈哈,”太子朗声大笑:“等孤收回了镇北,你就是头号大功臣,这件事,你帮了孤,孤也算是成全了你。”
太子吃了一颗美人喂上来的葡萄:“往后柳家便是你做主了。”
“殿下抬举,父亲为皇上和殿下鞠躬尽瘁,臣不过是为殿下略尽绵薄之力,不敢与父亲相提并论。”柳景年垂着眼帘。
太子微微蹙眉。
他与信王之争,虽然柳家父子都忠于他,但柳长安老奸巨猾,连带他的长子柳江淮都滑不留手,远不及柳景年忠诚。
这一次,他以身入局,设计信王。
一来是想彻底毁灭信王一党,连带收复信王的母族——即镇北王一族,二来也是想除掉柳江淮,打击柳长安,给柳景年出头的机会。
他即将登上皇位,总要培养自己的心腹大臣。
如今他父皇日日忙着修炼神丹,将朝政全数丢给他和太后,却又不肯禅位,导致他很多事束手束脚,实在心烦。
柳景年眼波动了动:“殿下,臣还有一件要事……”
太子立刻会意,拍了拍美人的屁股,示意她退下。
等殿中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柳景年才道:“殿下,最近工部在修缮宁和园,臣前些日子去看了一眼,修的很不错,比永安宫舒适多了,倒是个不错的养老之地。”
太子眼睛一亮,指着柳景年:“柳卿,你当真是孤肚子里的蛔虫哈哈。”
“也好,”他从胡塌上起身,“等信王的事一了,便让父皇去安心炼丹,颐养天年。”
柳景年低着头:“殿下英明。”
太子眯眼笑着,朝他走来:“柳卿如此聪明,当知孤还有另外一个心事。”
“臣愿为殿下解忧。”
“孤听说,河东王妃原是你的未婚妻?你们以前颇有交集?”太子笑的不怀好意。
他不等柳景年回答,又道,“你们从前约会都做些什么?你睡过她没有?滋味如何?”
柳景年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头埋的更深。
他竭力遏制住自己的情绪,才不让自己失控。
“秦小姐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柳景年的声音冷的没有任何感情。
太子觉得好笑:“哈哈哈,柳卿,那样一个美人,你竟没尝过,白白便宜了沈则御!”
他压低了声音:“柳卿,等拿下镇北,咱们就邀她进宫,君臣同乐一番,如何?”
柳景年紧紧攥着拳头,明明他的指甲修剪的整洁干净,却硬是有剜心的疼。
胸口处的气血不受控制上涌,充斥着他低垂的眼眸。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一拳打死面前之人时,空气里倏然有刀影破空,虚虚实实,幻化出流光千万,直冲太子。
柳景年进宫时没带兵器,自然不可能空手去接,只能紧急拉着太子躲避。
那一刀避开了太子的咽喉,却穿透了太子的左肩。
太子满脸惊恐,还来不及惨叫,就感觉浑身瘫软,紧接着意识涣散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