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白日下了大半天的雨,晚上阴云层叠,连颗星子都看不到。
明明是四月天,杨韵玲醒来的时候,却感觉浑身都醒透了。
她下午在府衙后宅等消息,不过喝了杯下人上的茶,就没了知觉。
嘴巴里依旧有点甜甜的。
似回味无穷。
该死!
府衙里有奸细。
她第一时间想到秦挽辞。
因为她今日派人出去,就是要绑架秦挽辞的。
她昨日才知道,柳景年和秦挽辞曾经那么好。
柳景年对她念念不忘,秦挽辞就能忘了吗?
那个贱人,她都嫁作人妇了,竟还要勾搭柳景年。
杨韵玲磨着后槽牙。
直到外面传来打斗声,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她手脚被绑着,身上泼了冷水,衣物全部紧紧贴着肌肤。
心中恐惧。
她扭着身体使劲儿往后缩了缩,像一条大号的毛毛虫。
没多久,打斗声停止,有脚步向她这个房间靠近。
杨韵玲恐惧更甚。
房门被人从外头挑开。
一道白色身影匆匆走进来。
杨韵玲的眼泪刷地就掉下来了。
“景年,你来救我了,快帮我解开。”
她扭着往柳景年脚下爬。
柳景年的脸色淡淡的,语气不冷不热:“郡主,你受苦了。”
他上前挑开杨韵玲手脚上的绳子,并把自己的披风甩给她。
带着体温的披风暖和而柔软,有淡淡药香,很好闻。
杨韵玲几乎要醉倒。
“景年,这是什么地方,是谁要害我?”
“是沈则御。”
柳景年扶着她,眸色清冷。
又说:“此地不宜久留,我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说话间,柳景年拉着她往外走。
外面是一处藏在山间的宅院,四周漆黑一片,看不清具体情况。
隐约看到院子里倒了不少人。
杨韵玲心中发恨。
她不信是沈则御。
更觉得是秦挽辞。
柳景年护着秦挽辞,肯定是把这事儿推到沈则御头上。
她淋了冷水,又不知道在地板上昏睡了多久,被柳景年塞进马车之后,就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柳景年的视线挪过来,上下打量她。
杨韵玲一慌。
“景年,我是清白的,我……他们没有对我怎样,你千万不要中了秦……沈则御的奸计。”
杨韵玲失措的解释。
她稀里糊涂被一群人掳走,柳景年是她的未婚夫,真怀疑什么,也合情合理。
她虽然昏迷了,可自己的身体,她有感觉,她不曾遭受什么虐待欺凌。
马车的窗帘有一边被风吹开了,微弱夜光透进来。
一片朦胧中,柳景年的容颜越发俊美无双。
这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外貌更优越的男人。
他轻轻笑了一下。
杨韵玲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
“郡主,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记住我的话,你没到宿州来过,一直在阜南等我,对吗?”
他说话的声音轻轻的,抚慰人心。
杨韵玲重重点头。
柳景年又道:“是不是着凉了?等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煮碗姜汤,好不好?”
杨韵玲感动不已。
她伸手攥住柳景年。
“景年,我知道,秦挽辞狠狠地伤害了你,你一直忘不掉她。你相信我,我会比她更加爱你,我会治好你所有的伤口。”
窗帘飘飘浮浮,映衬的柳景年的眼眸明明暗暗。
他的声音很平静:“她有她的无奈。”
“景年,爱情不过权衡利弊,什么无奈,都是不爱的借口,在她心里,你不如旁人重要,所以她才会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放弃你。”
窗帘落下。
黑暗中,柳景年的眼眸冷若冰霜。
杨韵玲紧紧抓着柳景年的手,声音还在继续:“景年,她不爱你,我爱你,在我心里,你比谁都重要。”
“所以,你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
许久,柳景年的声音才沉沉响起。
“是,”杨韵玲斩钉截铁,“景年,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一切,哪怕我的生命。”
“好。”
柳景年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就像在摸一只小猫或者小狗。
杨韵玲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