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与南疆毗邻。
自古便有双生子不详的说法。
秦家虽然祖居河东,但家中人都不信这些,故而当初大嫂怀孕的时候,家里人都是高兴。
可他们挡不住河东很多人相信这些。
譬如沈家的人。
否则当初沈则徆也不会被送走。
不管是从沈则御的经历,还是性格看,秦挽辞都确定他不是忌讳双生子的人。
经历这么多事,他们两个已经彻底的相互信任。
不过蛊医不知道。
蛊医不是大梁朝人,却对大梁朝的事有所耳闻。
这段时间大梁朝的双王之争闹得沸沸扬扬。
而夹在双王之中,先是被懿旨赐婚,又被懿旨赐和离的这位王妃更是引人注目。
任何争斗,一旦带了桃色,便格外吸引人心。
尤其是大梁摄政王不计一切代价,执意迎娶这位王妃的操作,直接把人的遐想拉满。
现在这位王妃更是怀上不详的双生子。
蛊医低着头,一句都不敢多说。
左右她是来治蛊毒的,这事儿跟她无关。
“这事儿你们先不要外传,等王爷回来,我自己告诉他。”
秦挽辞的手不自觉落在腹部,对她们二人道。
“是。”
两人齐声应下,情绪各不相同。
秦挽辞又奇怪:“我听人说,怀孕三个月,肚子就很明显了,可我的肚子为什么还是平平的,双胎不是应该肚子更大一些吗?”
五月的天气已经很热。
秦挽辞只穿了件薄薄的长衫,腹部线条很明显。
像是晚饭吃多了一些,并不见明显的圆润。
“每个人胎位不同,体质不同,怀相也有差异,王妃本来就身子单薄,肚子不显也是有的。
有的孕妇冬天生产,衣服穿的稍微厚一点,可能都看不出来有孕。”蛊医解释道。
想了想又说:“王妃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个专门看妇科的大夫再瞧瞧。”
“行。”
秦挽辞颔首。
她让碧桃给了蛊医一个荷包,送蛊医去休息。
自己起来去看秦骄。
十个多月大的秦骄已经站的很稳,会独立站起蹲下,只是不肯往前走。
自从开始吃辅食,她的嘴巴就变得挑剔,不爱吃奶。
先前宫里的奶娘是柳景年的人,回到秦府之后,秦琅就换掉了。
可是连着换了好几个,秦骄统统不肯吃。
秦挽辞试着给她吃羊奶和牛奶,她倒是接受了。
这会儿她正抱着一个小小的山羊造型陶瓷奶壶,倚在矮榻旁边喝奶。
喝的太猛。
奶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
嘴巴在忙,眼睛也不肯闲着,忽忽闪闪,不停到处看。
楠苏和一个奶娘跪坐在她脚下的凉席上。
一个撑开双臂,怕她摔倒,一个拿着绢子给她擦拭,笑着叮嘱:“小姐哟,您慢点儿喝。”
还是秦骄最先看见走到门口的秦挽辞。
奶壶从嘴里抽出来,抱在肚子前。
圆滚滚的大眼睛瞬间弯成月牙,呲着四颗门牙冲秦挽辞尖叫大笑。
秦挽辞手里端着一碟磨牙的小零嘴。
在席子边顿住,弯腰逗她:“骄骄快来,姑姑给你拿好吃的。”
秦骄咧着嘴,丢下手里的奶壶。
先是一屁股坐在凉席上,而后便手脚并用,撅着屁股往前爬。
她左摇右摆,速度极快。
像一只肥硕的小白鼠。
她快速蠕动到秦挽辞跟前,撑着藕节似的小胳膊,抬头往碟子里看。
“骄骄,喊姑姑。”
秦挽辞捏了一个小饼干,哄她说话。
秦骄一张嘴,一包口水不争气的滚下来,淌在秦挽辞的衣襟上。
“哒哒哒哒哒……”
秦骄咬着几颗小牙,冲秦挽辞叫。
小手挥舞着去抢秦挽辞手里的小饼干。
可爱的模样,让人心里柔软极了。
秦挽辞把手里的饼干递给她。
她抓起来就裹进嘴里。
肉乎乎的脸颊一起一伏,明明咬不动,却吃的像模像样。
她还贪心。
嘴巴里咬着,两只小手还不停向秦挽辞手里的碟子舞动。
秦挽辞又拿了两个饼干,将碟子递给楠苏,又把饼干分别放到秦骄的两只手中。
然后摊着手掌对秦骄道:“哎呀,姑姑一个都没有了,你可以给姑姑一个吗?”
秦骄看看秦挽辞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看她的脸。
连忙凑上去,将嘴巴里混着口水的饼干吐到她的掌心。
抬头冲她笑着,又塞了一个新的饼干到自己嘴里。
秦挽辞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