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钧当时手里的马鞭都没放下,一脚把李震衣裤踢到火盆里,对着李震的光屁股一顿狂抽。”
陶钧当时本来就满腔怒火,推门看到那样的场景,脑子里理智全无。
事情闹得很大。
当事人又是两个万众瞩目的高官,消息传播的更快。
何祯熙当天从外头听到传言,回来就兴致勃勃跟秦挽辞八卦。
“李震平常那样威风,这次被陶钧打的夹着尾巴逃哈哈哈。”何祯熙大声笑着,眼泪都出来了,“听说李震被陶钧打的昏迷,最后阉了丢到李家大门口呢。”
秦挽辞拿手绢给她擦笑出来的眼泪。
“你和李震有仇?听他出丑这么开心?”秦挽辞道。
何祯熙:“不管谁出丑,只要有笑话看,我都开心。”
秦挽辞:“……”
何祯熙的趣味真的很不同于一般的孩子。
“当然,除了王妃姐姐。”何祯熙笑眯眯又补了一句,“要是王妃姐姐能给我颗糖吃,我就更开心了。”
她也是个馋嘴爱甜的,很喜欢吃沈则御做的糖。
“我听说陶钧将这事儿禀告了沈则御,求沈则御做主呢。”何祯熙又道。
沈则御下午已经回城了。
陶钧本来就恨李家,又亲眼撞破李震勾搭他夫人。
他没有当场杀了李震,还是被府上的家丁给拦着,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可如何也觉得这口气难以下咽。
秦挽辞轻轻摇头。
“陶钧太冲动了,李震不是泛泛之辈,如此一来,两败俱伤。”
嘴上这样说,心中对这样的结果却是满意的。
她到镇北一来,就一直密切关注这些武将和他们的家眷。
陶星蓝兄妹两个性格很相似。
记仇却不长记性,冲动却又胆小怕事。
就像陶星蓝当初对付她,只敢使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石南营把天花的事儿扣到陶星蓝头上,实在草率。
即使没有证据,秦挽辞也能断定陶星蓝没有这个胆子。
和陶星蓝第一次交锋之后,她就派人盯着陶家的女眷,并详细打探。
功夫不负有心人。
十一月初的时候,沈则御回城,李震跟着回来。
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没回李府,反而是去了一处小宅和陶夫人私会。
那时候,秦挽辞心里就酝酿着让李家和陶家反目成仇,才是拿下他们两家的最好方式。
不过只凭着这一件事,她无法保证李陶两家会不会为了大局按下去。
必须要先在他们两家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
李夫人的宴会,陶星蓝再次跳出来。
秦挽辞当时一方面心中不爽,一方面也是想试探一下。
陶星蓝死在李家,李家多少都要受点牵连,至少也会在陶家心里埋上一根钉子。
陶星蓝死后,果然如她所愿。
陶钧本身胆小怕事,不敢找沈则御和她报复,只敢暗暗把仇恨记在李家身上。
萧令雄倒台之后,陶钧更加惊惧。
秦挽辞知道,这样的仇恨,随着时间发酵,会越来越浓重。
她跟沈则御说了自己的想法。
又派人折腾起一些小事,扣到李家头上。
陶钧对李家越发不满。
眼瞅着这个脓包成熟的差不多了,她让沈则御配合,把陶钧引到城外。
她拿到陶夫人和李震的字迹,模仿他们的字迹,给双方各写了一封信,让他们在陶家约会。
以前陶钧出城的时候,李震曾经偷偷去过陶家找陶夫人。
他不会起疑。
陶夫人房中燃着的香炉里被添了些许暖情香。
他们两人一见面,便如干柴烈火,情不自禁的燃烧起来。
陶钧正好催马回城,抓个正着。
这段时间积蓄的仇恨,再加上被沈则御骂了一顿的憋屈,陶钧根本控制不住情绪。
陶家的人基本上全听陶钧的,李震又中了药,自然不是陶钧的对手。
他冲动之下废了李震,不但李家到头了,陶钧也完了。
接下来的事,只需要沈则御处理就行。
“沈则御这的运气真是不错,”何祯熙捏了捏自己光滑的下巴,“这些人不是上赶着送人头吗,这叫什么,鹬蚌相争,沈老头得利。”
明明沈则御才二十出头,何祯熙总说他老。
秦挽辞笑而不语。
何祯熙从椅子上弹起来:“这事儿该不会跟他有关吧?”
从小她娘就告诉她,世上没那么多巧合跟运气。
很多事儿看似巧合,其实背后都有只手在推波助澜。
秦挽辞:“要不你回头问问他?”
何祯熙没等到问沈则御。
因为沈则御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
陶家要说法,李家也要说法,沈则御直接派兵,把两家的人全部控制了。
又召来所有的官员,让他们商定解决方案。
这本来只是一件家丑,折腾了一天一夜,发酵成了军权变更。
并且这事儿最终还是一众官员商议的结果,谁也怪不到沈则御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