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来!”
沈则御眼眸漆黑,霜气吞吐,袖中清影脱鞘而出。
柳景年骤然一扬手中明黄卷轴。
“河东王沈则御、程家三子程伶,跪下听旨。”
刀光擦在柳景年的肩膀一闪而过,又快速回到沈则御手中。
程渊深感不妙,压低了声音:“王爷……”
沈则御纹丝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人背后发冷。
柳景年身后的程伶已经站出来,跪在柳景年跟前:“草民程伶听旨。”
“沈则御!”
柳景年凝着他,每个字都裹挟着恨意。
沈则御冷哼一声,上前一步:“臣沈则御,听旨!”
柳景年将明黄卷轴打开。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北域军饷被劫,钦差巡查,造贼子突袭,特受命柳卿清查。经查明,乃信王叛党作乱,程家少主程淳与叛党勾结,应诛满门。
然程家三子程伶协助调查有功,遂废程家长房一门,立程伶为新任家主,重整程家,河东王沈则御当配合立事,以正天威。钦此!”
柳景年念完,程家众人哗然变色。
程伶居然从皇上那里讨来了圣旨?
这下程渊就算有河东王撑腰,只怕也做不了程家的家主了。
程渊也不禁眉头紧蹙。
他和沈则御筹谋许久,打通了程家大宅内部的关系,才好不容易将程家长房一锅端了。
没想到却给程伶做了嫁衣。
沈则御的脸上已经是一片平静:“臣沈则御接旨。”
他起身接过柳景年手中的圣旨。
柳景年瞧着他:“河东王,程家的事,有劳您费心,以后交给程伶就是了。”
沈则御冷冷一笑:“左右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什么费心不费心,今日租出去,他日多收些利息就是了。”
他将圣旨往程伶怀里一扔,阔步离去。
柳景年留下帮衬程伶处理程家后续琐事。
程淳头上盖了一个勾结信王的罪名,程家长房已然全部成了罪臣,后事自然不会大办。
程伶又对他们怀着恨,死也不愿让他们体面。
“此间事了,我也要回京城了,”柳景年道,“你如今虽然做了程家家主,但也成了信王一党的仇人,行事务必小心。”
柳景年在宿州查案多日,虽没有查到军饷一案的眉目,却发现钦差遇袭所中的暗器有些特别。
他拿给程伶看。
程伶一眼认出这是程家的手艺。
柳景年顺着这条线去查程家,最后竟指向沈则御。
他不信这个结果。
军饷被劫一案迟迟没有进展,对方处理的很干净,钦差并没有查到什么。
沈则御不是傻子,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他都没有必要这时候偷袭钦差,把脏水引到自己身上。
柳景年让程伶去查程家的来往账目。
正好碰到程笛。
程笛大约是翻看过账目的,她自认为程家的账目处理的干净,没什么问题,放心交给了程伶。
她却忘了,程伶是程家出来的。
对于程家处理账目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
柳景年几经周转,找到了信王身上。
信王是皇帝的次子,和太子争斗的最为凶狠。
柳家是太子一派,柳景年也不例外,他当即将此事密报太子,并为程伶求了一道圣旨。
太子那边动作很快。
“我知道,”程伶颔首,“京城局势复杂,又有你父兄打压,你才要格外小心,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我。”
柳景年:“还有一事,麻烦你帮我照看典典,若沈则御对她不利,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