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该牺牲典典。”秦颂固执道。
“阿爹,‘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北漠是大梁朝的国门,万不能失守啊!”
秦颂沉默不语。
厅中一片寂静。
许久,秦颂才一声长叹,伸手摸了摸秦挽辞的发顶:“阿爹的小典典长大了,可这一切不该让你承担啊。”
他上次离家,他的典典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柔弱瘦小,练一天箭就要装死三天,她的肩膀如何扛得起苍生?
他们父女聊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
秦颂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晚上想吃什么?阿爹给你做。”
秦挽辞眼睛明亮,双手撑着脸颊,开始点菜。
记忆里,阿爹做饭最好吃。
她一遍遍回想着阿爹的拿手菜,说到最后,她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神使鬼差的说了句,“阿爹,我还想吃鸡丝面。”
“好,想吃什么阿爹都给做。”
秦颂去厨房了,秦夫人跟着观摩。
秦挽辞往后院溜达,打算告诉翠枝,明日一早进宫,她顶着王妃的帽子回来,要去给太后皇后请安。
顺便求太后,寻太医给翠枝诊治。
刚刚穿过连接前后院的长廊,秦挽辞就听到有人在低声喊她。
“典典,典典。”
她错愕抬头,就看到伏在高墙上的柳景年。
秦挽辞微微蹙眉,这次却没马上走开。
“你有事?”
柳景年:“上次可曾受伤?回去沈则御有没有跟你算账?”
秦挽辞不禁笑了,没好气:“你也知道我会受伤,也知道沈则御要跟我算账,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你故意跟我过不去?”
柳景年满眼苦涩:“典典,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
秦挽辞默不作声。
柳景年:“典典,我听说翠枝哑了,我可以帮她。”
秦挽辞:“我明天会带她进宫找太医。”
她对他避如蛇蝎。
柳景年掩住满心酸涩:“好,不过你若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找我。”
“柳景年,谢谢你。”
秦挽辞沉吟片刻。
若不是他的药箱,若不是他的暮雪还元丹,碧桃肯定会没命的。
她说完,不再看他,转身走了。
柳景年看向她的背影,微微笑着,吐出的字几乎无声:“典典,既然回来,就别走了。”
翌日,秦挽辞梳洗打扮好,与她母亲带着翠枝一同进宫。
秦挽辞和秦夫人先去了太后的慈安宫。
太后身子不好,已经缠绵病榻好几年。
见她们来,也是勉强打起精神。
“几个月不见,挽辞似圆润了些,想来河东的日子还不错。”太后笑的眉目慈善,“河东王是个有能耐的,你为天下解忧,当得起这福气。”
秦挽辞发觉,太后和老王妃挺像的,总喜欢把别人当傻子,还要人感恩戴德。
想着还要求太后寻太医给翠枝治病,秦挽辞忍了。
寒暄了一阵子,便提出了此事。
太后看了一眼翠枝,没有细问,心知肚明。
河东王府的日子不好过。
这不是什么大事,她点头同意了,下午会让太医到将军府去。
离开慈安宫,秦挽辞和秦夫人又往未央宫去。
相对于略显冷清的慈安宫,未央宫就热闹多了。
说来也巧,皇后早先向皇上请旨,元宵节后招在京外命妇入宫叙话,娘家在京城的后宫嫔妃可趁此机会与亲人相见。
因此未央宫里里外外几乎都是人。
秦挽辞刚进门,就吸引了所有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