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御这天出了城。
程渊造出来一批新式武器,他去营地看检阅。
要回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程渊和许云铎约他去吃饭,又说要叫上冯家兄弟。
沈则御没做声。
不过他从前也这样,向来默认。
池宴这时候走过来:“王爷,城里今天出了点事儿,江宽在新开的瓦肆抓了几个人。”
“王妃今天出门玩了?和谁一起?”沈则御道。
池宴:“今天好像是王妃生辰,秦家的几个小辈都去了,秦三公子也从京城过来了。”
沈则御眉心微蹙。
池宴又继续说:“一共二十个人,一批引开了江宽,一批去对付王妃,不过王妃没受伤。”
说到这儿忍不住夸了一句:“王妃好机警,居然一眼识破两个伪装的刺客。”
又说,“江宽说她箭术能跟王爷比肩,临危不乱,接连射杀了五个刺客,一点失误都没有。”
沈则御黑眸如霜,斜他一眼:“用得着你来夸?”
他脸上分明带了点与有荣焉的意思。
“查出来背后什么人没有?”沈则御又问。
“是那个平西亲王的郡主杨韵玲。”
沈则御语气冰冷:“上次在京城没时间教训她,她倒是自觉,上赶着跑到宿州来送人头。”
“杀了?”池宴问,“平西亲王和朝廷会不会发兵打河东?”
杨韵玲是杨万升最宠爱的女儿,她死在河东,杨万升不会善罢甘休。
柳景年又对沈则御充满敌意。
到时候煽动楚怀修联合杨万升打来,也不是不可能。
“老子怕他们?”
沈则御不屑一顾。
“杨韵玲偷偷摸摸到宿州,又没来拜会本王,柳景年护不住她,关本王什么事?”
他有这个实力,不怕打仗。
杨万升和朝廷要真有那个能耐,对抗河东和镇北,那就只管来。
大家旗鼓相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池宴领命走了。
许云铎和程渊带着冯家兄弟来找他。
“晚上去哪儿吃?”
程渊问沈则御。
“一天到晚的就惦记吃,自己吃还拉着旁人,别人小夫妻如胶似漆,你非要把人扣下,也不怕人家背地里骂死你。”
沈则御扫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程渊一头雾水:“先前不是说的好好的?”
又扭头看冯震书:“你什么时候骂我?”
冯震书满脸冤屈:“我没有,别胡说。”
许云铎在旁边笑个不停。
拍着程渊的肩膀:“你最近办差小心点,当心有人‘弃暗投明’的骂你。”
程渊:……
秦挽辞没在秦家吃晚饭。
她回到别院的时候天色擦黑。
碧桃去厨房吩咐晚饭,特意要一碗长寿面,翠枝沏了茶进来。
房间里居然没点灯。
秦挽辞一个人坐在窗台前发呆。
廊下风灯的光顺着窗户照进来,幽幽暗暗,覆盖住她眼底的所有情绪。
翠枝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盒子。
叹气。
“王妃,柳公子他……”
“不要说。”
秦挽辞截断她的话。
她按在桌面上的手指寸寸发白。
视线落在那个系着绸带的盒子上,冰冻的心似被人拿着铁锥和锤子一点点凿开,又痛又冷。
盒子里并排装着两叠特别特别厚的银票,压的密密实实。
有新有旧。
不过全都是一千两的面额。
秦挽辞没数。
但她知道,两叠银票足有一千八百张。
这就是柳景年送她的生辰礼物。
秦家的人当时全都震住了。
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秦挽辞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柳景年温柔的笑着,对她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