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汪宁脖子的秦献,眼睛死死瞪着张玉。
他忽然倾身,抬手去抓张玉的发髻。
张玉没有防备他,被他抓的东倒西歪。
张玉的几个朋友想阻拦,却又不敢动秦献,在旁边干着急。
燕铭微微蹙眉,却无动于衷。
汪宁护着秦献往后退。
秦献死不撒手,扯的张玉直叫唤。
“阿献,松手。”
秦挽辞蓦地抽出碧桃腰间的佩剑,反手一削,直接将张玉的发髻削掉了一半。
秦献抓着一大坨头发往后仰,汪宁急忙托住他。
张玉也往后倒。
满头长长短短的青丝飞扬,几乎遮住了视线。
跌坐在地上,张玉摸了一下冰凉的后脑勺,厉声尖叫。
“秦挽辞,我要杀了你!”
她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秦挽辞扑去。
秦挽辞左手手腕一翻,一个空了的琉璃瓶跃入掌心。
她用内力震碎,一掌推了出去。
无数琉璃碎片直扑张玉的面颊。
张玉惨叫着倒在地上,江宽迅速带人将她包围,十几把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秦挽辞随手一掷,手中长剑精准落入碧桃腰畔的剑鞘。
“张玉。”
事情闹得有的大,燕铭这才想上前,却被侍卫拦住。
“河东王妃,请您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秦挽辞看都没看他,抬手示意江宽等人收剑。
张玉脸上全是细碎的伤口,看着不严重,但细小的琉璃碎片刺入极深,她感觉脸皮似被揭掉了一层,火辣辣的疼。
她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秦挽辞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带着冷漠又动人的笑:“张小姐,你是朵柔弱娇花吗?这么一点和风细雨都经受不住?真是白白让我高看了你。”
又说:“你也不要太难过,头发总会长出来的,伤总会好的,毕竟不是鬼门关里走一遭,丢不了性命。
万一你要是毁了容,也不要沮丧,世事无常嘛,有些事由不得人做主的。”
秦挽辞说完,转身要走。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事来。
“阿献,给我。”
秦献手里还抓着张玉一截发髻。
秦献有点吓傻了,呆呆把发髻递给秦挽辞。
秦挽辞往张玉脸上一丢。
“喏,本王妃做事,一向喜欢有来有往,是你的,总要还给你。”
秦挽辞在侍卫们簇拥下,慢悠悠走了。
大街上围观者不计其数,却没一个人敢阻拦她。
燕铭立在一旁,直到旁人将张玉扶到他面前,他的视线才从秦挽辞的背影上收回来。
“姑姑,你好厉害,比我爹还威风。”
秦献回过神来,忽然说了一句。
秦挽辞歪头看他:“你不怕?”
“不怕,”秦献坚定的摇头,“那个女人好坏。”
秦献是个很敏锐的孩子。
有些话他可能听不大懂意思,但是他能捕捉情绪。
那个女人说生孩子,那种语气,那种表情,他知道,那个女人在讥讽他娘,在让姑姑难堪。
“阿献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男孩子。”
秦挽辞毫不吝啬的夸奖他。
“姑姑,你不骂我吗?”秦献问。
他去抓张玉,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没思考。
那个女人叫的时候,他才反应自己可能犯了错。
以前爹就常说他总是闯祸。
“阿献知道维护你娘,知道维护姑姑,是很懂事很孝顺的孩子,姑姑怎么会骂你?只要你做事情之前,认真思虑过利弊,姑姑都会支持你。”
秦献受了鼓励,脸上带了点笑。
她们完全没被这件事坏了性质,又玩了一会儿才回城。
到家的时候,沈则御居然在。
他从正院里出来,穿着身柔软的淡蓝色长袍,墨发只用一根银簪挽着,慵懒随意。
连带着眉眼都跟着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