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御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赶到李府门前时，李家后院已经是火光冲天。
李家的下人进进出出提水灭火，然而不过杯水车薪。
江宽伸手抓住一个下人，气势汹汹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人也不知道，午饭后大公子把所有主子都喊道后院的吟月阁开会，结果不知怎么就起了大火。
小人们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吟月阁门窗全都从外面上了锁，主子们都没跑出来。”
下人说着，都快哭了。
江宽松开他，抬眸看向沈则御。
正在这时，泽宵满头大汗，带着一队官兵匆匆赶来。
他方才发现起火，一面找人救火，一面去府衙找沈则御。
结果沈则御不在，他只能带官兵过来帮忙。
“王爷……”
“不必多说了，先灭火吧。”
沈则御的眸光漆黑，幽寂的吓人。
这场大火彻底扑灭，已经是黄昏时分。
官兵们盘查现场，一共死了十个人。
人数不太对。
除了李夫人之外，李震原本还有三个妾室，多年前病逝了一个，如今还有两个。
另外还有四个嫡出子女，四个庶出子女。
除去已经离开的李震，李家应该还剩下十一个主子。
按照几个下人和丫鬟的说法，十一个主子下午都在吟月阁，可现在却少了一个人。
数百名官兵把吟月阁上下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另一具尸体。
仵作来验尸，确定这些人是先中了毒，昏迷之后才被烧死。
十具尸体中有三男七女。
这说明李震的妻妾和四个女儿一个没跑掉。
三具男尸其中有一个是个幼童，应该是李震最小的嫡子。
另外两个男子，其中一个腿骨有曾断裂过的痕迹，大约是李天赐。
他少年时跟从李震上战场，从马上摔下来，断了退，后来便不再从军。
这也是为何，李震做了将军，而李天赐却没有子承父业。
如此一来，便可确定，少的那个很有可能是李震两个庶子中的一个。
沈则御让李家的管家盘点府上下人，很快发现少了李家二少爷李天恩的小厮。
吟月阁虽然火势浩大，但因为它是一座单独的阁子，并没有怎么殃及其他房舍。
沈则御又让人先着重搜查李天恩的住处。
李天恩床下的地板，有一处是空的。
官兵们正要打开，被秦挽辞拦住。
“里面说不定有什么毒物。”
她在柳景年手里吃了好几次亏，想不长记性都不行。
沈则御让人围着那块地板先点了一圈火，才找了一根长竹竿，将那块地板挑开。
密密麻麻的竹叶青蛇盘踞在密道的出口，争先恐后往外挤。
秦挽辞汗毛倒竖。
不自觉靠到沈则御身侧，抱住他的手臂。
沈则御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无声安抚她。
蛇难以感知温度，又有趋光性，并不知道躲着火，挨挨挤挤往外爬。
空气里很快飘来一股奇怪的焦香味儿。
士兵们在火圈外围拿着武器杀侥幸逃出来的蛇。
有只蛇的蛇头被砍了下来，竟还张着嘴试图咬士兵的脚，被江宽一刀把头砍成两半。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这些毒蛇才被斩杀殆尽。
江宽拿着火把带人下去。
很快发现密道有两个出口。
一个出口在李家后面一座荒芜很久的小宅子里，另一个出口则在被烧了的吟月阁。
只是吟月阁那边的出口底下是用钢板做的，又上了锁，上面的人即使知道有密道，也根本不可能打开。
更别说他们死之前很可能已经中毒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