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信王死后,镇北就已经不服朝廷管控了,如今落到沈则御手里,也不见得就全是坏事。”
柳景年眼眸望着楚怀修。
楚怀修的脸颊几乎要挂不住肉。
他只穿着寝衣,衣带没有系好,露出一片胸口,瘦骨嶙峋。
“怎么讲?”
“沈则御擅自动了镇北,他名不正言不顺,陛下想要讨伐他,随时都可以。
但是如今陛下实力不足,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收拢势力,”柳景年顿了顿,“先拿下平西。”
楚怀修烦躁。
“平西又岂是那么好拿下的?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进展。”
柳景年心中好笑。
既然觉得平西不好拿下,还敢去打沈则御?
沈则御只会比杨万升更难对付。
他面上依旧冷淡清傲,耐心劝楚怀修。
“今时不比往日,从前三王鼎立,朝廷与他们保持平衡,如今沈则御动了镇北,这个平衡打破,我们着急,杨万升也会着急,急了就容易出错。”
又说:“杨万升的儿子们斗的厉害,死的死,伤的伤,扶起来的世子杨温禄是最不顶事的一个,杨万升只会比我们更着急。”
楚怀修想想,他的话也有道理。
“召江丞相他们进宫来。”楚怀修道。
柳景年领命准备离开,楚怀修又喊住他。
“上次那个助兴的药还有没有?”
柳景年回身,好看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陛下,那个药虽然可以固本培元,但是不能多吃,吃多了会有害的。”
他的眼梢不经意朝内殿扫了一眼,“您要多保重身体。”
“朕心里有数。”
楚怀修不耐烦朝他伸手。
柳景年把他的身体医好之后,他时常感觉力不从心,比着从前差远了。
上个月柳景年给他送了一份补药。
他吃了之后,如枯木逢春。
不过这药美中不足,只能好个两三天,又打回原形。
柳景年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瓶子。
楚怀修迫不及待抢过来。
“陛下,您听臣的劝,这个药最多七天吃一次,不能频繁使用,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到底会有副作用。”
柳景年脸色淡淡的,又絮叨一遍。
沉浸在贪念中的人,说再多遍,都不会有用。
他们尝到了一点甜头,便会觉得,看看,你是在危言耸听吧,一点害处都没有。
反而无形中助长了他们的逆反心理。
“朕知道了,不必多说,去做你的正事。”
楚怀修朝他挥手。
上次柳景年送药过来,他让别的太医也看过,没有毒。
这么长时间来,他对柳景年已经很信任。
这次他甚至不等找太医来看,就把一颗药丸放进了嘴里。
当然,柳景年医术高超,做事谨慎,他也不可能让楚怀修查出问题。
没多久。
楚怀修的十多个心腹众臣就进了御书房。
他们的秘密会议一直开到半下午才算结束。
从御书房出来,柳长安和江丞相并排而行。
“江丞相,回去好好安慰絮蓉,此举也是权宜之计,等解决了问题,定不会委屈了她。”柳长安道。
江丞相:“老夫知道,絮容是识大体的女子,不会想不开。”
他顿了顿,又道:“我听说上次杨郡主跟景年从河东回来,就一直住在柳家的别院里?”
柳长安一脸晦气。
“景年说,她从河东回来受了伤,不方便回平西,要在京中养伤。”柳长安道,“到底是没有成婚,就这样住在未婚夫家的别院,真是不成体统。”
他显然看不上杨韵玲。
江丞相瞟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柳长安和他儿子的关系看来真的是很一般,柳长安竟还没他知道的多。
江丞相心中暗暗拨动自己的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