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州。
云台郡。
幽安山。
这是云台郡乃至整个岐州都享誉盛名的名山。
大夏王朝开国功臣,被册封为十大异姓王之一的岐宣王,名曰幽安,曾在此山降生,因此这座山后来改了名。
包括岐州,原本都不叫岐州,因他的封号改了名,沿用至今。
目的就是为了祭奠那位大功臣!
此山除了知名外,还因为其三面都是陡峭笔直的悬崖,只有一面可以登山,山脚下还是一片常年有迷雾缭绕的丛林。
清晨或傍晚,迷雾缭绕,在朝阳或晚霞的映照下,幽安山美若画卷,王朝内有诸多绘画此地的名画,常年吸引无数好事者慕名而来,岐州境内的很多人也都会前来游行。
但如今,此山却没有了往日里的安详,寂静和美景。
只有满目疮痍与破败!
因为,匪患驻扎了此地!
他们来到这里,就大肆破坏。
树木被肆意砍伐制作成了大大小小的树屋,落座在各处。
往来山路沿途布置了诸多陷阱,捕兽夹,箭羽,滚木等等。
更有巡逻队伍环山游走,明哨暗哨随处可见。
一片肃杀之气!
在山巅,落座着一座座山寨。
数以千计的匪徒在这里生活。
只不过,奇怪的是。
这些匪徒,虽然穿着朴素,乃至张扬怪异,符合刻板印象中的匪徒摸样,但是动作干脆利落,神情冷冽如刀,行为训练有素,怎么看都不是匪徒,而是士兵!
在山寨中央坐落着一个大厅,里面没有匪徒,只有两个人。
四皇子夏宇执和七皇子夏明哲!
“四哥,没想到你会来。”夏明哲眼眸深邃的看向夏宇执。
夏宇执喝了口茶:“我也不曾想到,你会和我想到一块去。”
二人相识,没有笑容,只有冷静。
“四哥如此豁达之人,莫非还会记仇不成?”夏明哲意有所指的说道。
“七弟这是哪里话,我可不是小肚鸡肠之辈。”
夏宇执放下杯子:“既然你来了,我们在这里碰面,那就把话说开了。”
“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也报复了回来,我们互不相欠,眼下最重要的对手只有一个,你觉得呢?”
夏明哲笑道:“那是自然,否则为何要来呢?”
夏宇执展颜轻笑,二人站起身,相互握手,那副模样,似乎是好兄弟。
实在是虚假至极!
“眼下准备的如何了?”夏明哲问道。
“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但是还不够。”
“剩下的我来。”
“那好,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等太子前来了。”
“希望这份大礼,他会喜欢!”
二人对视,满眼杀意!
此处山寨,原本只有山巅有一些落草的贼寇,不敢大肆张扬,不曾想被岐州氏族发现,直接将匪寇铲除,占为己有。
每年都会派遣自己人冒充匪患到处闹事,然后等朝廷下派了剿匪费用后,就可以封存山巅的山寨,等待明年启用。
如今这里重新被启用,糅杂了七大商贾氏族之人,还有诸多军队的士兵,到处打家劫舍,乃至奇袭周遭郡县,目的只有一个,等宋无忌来!
只要他来,势必让他栽个大跟头!
倒要看看,他会不会被舆论折磨死!
……
一天后。
岐州州牧苏常善正躺在自家院子的藤椅上,晒着太阳,哼着小曲。
一旁有丫鬟为她捶腿,还有丫鬟轻轻梳理擦拭垂落到胸口的胡子。
每一根胡子都仿佛艺术品一般被保养的极好。
发丝晶莹如龙须,甚至散发着一抹异香!
这是苏常善最爱也是喜欢干的事情,保养自己的胡子。
他很喜欢这个胡子,还自称美髯公,每天都会花费大把时间修整。
就在此时,管家走来:“州牧大人,刺史来见。”
苏常善眉头微皱,颇为不悦。
他最不喜欢这个时间被人打搅,但他也知道刺史来见,不得不见,挥挥手,散去了丫鬟。
不多时,岐州刺史万无崖走了进来。
二人相互行礼简单寒暄落座后,万无崖道:“苏兄还真是好心态,现在还有功夫保养胡须。”
苏常善笑了笑,抚摸着胡须,道:“不过是应对太子罢了,这有何难。虽说他略有手段,但在你我看来,不过是毛都没有长齐的娃娃罢了,你会怕?”
万无崖哈哈大笑,本就魁梧如熊一般的身躯,发出爽朗大笑,两鬓钢髯都在震颤。
一双虎目看向苏常善,道:“说是如此,但也不可马虎。我乃将领出身,虽任职刺史有十数载,却也难掩缺点,对于这些事情不甚擅长,还要靠州牧大人啊!”
“放心。”
苏常善摆摆手,道:“我已经知会了苏家,七大氏族都已经私下见面商讨,想来你也知道,不但安排了幽安山的匪患,还安排了其余欢迎仪式,保证让太子有一个难忘的回忆,让他再也不敢打我等的主意!”
“我等每年都向朝廷上贡缴纳这么多钱,如今与大晋作战,却还要朝我们要钱,是否有些太过分了?怎能理会!”
“是啊!”
万无崖感慨一声:“只希望他羽纱而归,我们也算是少了麻烦。”
随后二人又简单含蓄了几句,万无崖起身告退,道:“有任何事,我们随时联系,同进退!”
“那是自然。”
苏常善笑呵呵的目送万无崖离去。
等他走后,一脸鄙夷:“愚蠢武夫!若不是看在你万家的面子上,岂有与我称兄道弟的资格!”
他傲然的昂首挺胸,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朝着自己的藤椅走去,旋即眯起眼睛,晒着太阳:“来啊,继续保养本大人的美髯。”
“是。”
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常善略有些皱眉,这声音怎么冷冰冰的,好似没听过。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
直到一双细嫩,但却冰冷如寒霜的手掌,轻轻落在他的脖颈,让他陡然睁开双眸!
“饶命!别杀我!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苏常善面庞爬满了惶恐和畏惧,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双手不自觉的举起来,根本不敢动。
在自己的州牧府,竟然被人挟持。
这是何等讽刺,但也证明了来人有多强!
他怕死!
他不想死!
只见他身后,廉贞静悄悄的现身。
一只手扣住他的喉结。
转过身,眼神仿佛看死人般的冷漠,盯着苏常善。
让他双腿发抖,差点屎尿气流!
“跟我走一趟吧州牧大人,太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