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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可是他死了啊。黑暗，血色从修长白皙的指节细缝中流出，红的刺眼。
凌浅这才反应过来，单手牢牢拽住护栏的人，是顾息靳。
精致冷淡的脸颊嘴角抽搐着，另一只手牢牢扣住母亲的腰。
凌浅慌乱回头，“快来帮我！”
颤音在空气中回荡，被推倒在一旁的林彦神色呆滞，他没看清那道黑影，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倒在地上的。
身后的众人会惊讶中回神，郑晓灵快步上前，“浅宝，我来了。”
黑暗中没人会注意到那护栏上的手，大家都被凌母掉下去的一瞬间震惊到，连郑晓灵也是，但听到凌浅的话，还是上前。
本想安慰，却看见悬在半空中的人差点轻呼出声。
“你帮我稳住林彦。”凌浅声音很低很低，放佛风一吹就散。
她伸出手上去拉顾息靳的手臂，可力气太小，再回头望的时候，站在天台角落的两人早已不见踪迹。
凌浅顾不上太多，四处寻找老李的踪迹，可始终找不到。
手上的力道未减轻半分，她顾不上其他，现在能帮到顾息靳的只有自己了。
顾息靳另一只扣住母亲的腰的手缓缓往上抬，“凌浅，先救你母亲上去。”
声音很淡，瞳孔坚定。
凌浅双手从顾息靳手臂处换到母亲的手腕上，在她松手的一刹那，她感受到顾息靳的下坠。
安静的黑夜里，任何声音都被放大。
凌浅把母亲救上来的过程并不算费劲，在她抓紧母亲手臂往上拉的时候，总感觉下方有股力量，推着母亲的身体向上。
她把母亲放在护栏下，再次越过护栏，探出半个身体，伸手去抓顾息靳的手，在指尖碰到他手臂的一瞬间，原本紧紧抓着护栏的手在瞬间松开。
她下意识去抓，牢牢握住。
可什么都没抓住，天台上的风好刺骨。
凌浅瞳孔收缩，双手失控般抓着空气，好似她再用力一些，就能抓住刚刚在她面前不停下坠的人。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唇瓣微张，眼底猩红，只发出一阵嘶吼般的呜咽。
她亲眼看到顾息靳死在了自己面前，她......
“凌浅，你别冲动。”一双手从后背抱住了她，往护栏里拽。
郑晓灵在确认林彦由于呼吸频率不对昏过去，看到凌浅大半个身体悬在半空中，双手拼命抓着什么。
她吓坏了。
“晓灵，我要是力气大一点就好了，对不对？”
“晓灵，我母亲要是今天不出现在这，他就不会死了，对不对？”
“晓灵，我要是不坚持要翻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凌浅眼神看着护栏，视线落在那摊血色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郑晓灵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儿，满眼心疼，一把抱住她。
“浅宝，别伤心了，也许，他还没死呢。”
“浅宝，别怪自己，你为自己翻案没错，错的是当初让你含冤入狱的人，错的是控制不了自己行为的人，错的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归咎于你的人。”
“错的是他们。”
怀里传来一阵呜咽声，“可是他死了啊。”
他是因为我母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