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辰瑾看也没看她一眼,说了句:“出去!”
段玉弦愣住了,她没弄明白乌辰瑾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让谁出去?
“滚出去!”
乌辰瑾怒了,转脸冲着她吼了一声。
段玉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犯错方是楚翌,乌辰瑾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讲话,还当着楚翌那小贱人的面?
她又羞又愤,无地自容,转身跑出了房间,眼泪涌满了眼眶。
越想越生气,段玉弦索性直接向皇后娘娘那边追出,哭闹着讨公道去了……
乌辰瑾看着默默垂泪的楚翌,怜爱疼惜之心暂时战胜了嫉妒恼怒。
他可以忍受自己刀剑加身,却见不得楚翌落泪。楚翌受惊吓难过,他的心就像被百虫咬啮,痛得无法自抑。
乌辰瑾看了会儿,忍不住上前,用自己的袖子替她将眼泪擦干,简短地说了句:“没事了,不用怕。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他没想到的是,楚翌竟然跟他说:“你放我离开,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乌辰瑾满腔怒火顿时被点燃起来。
“我不要你,也不会放你离开!”他冷厉地回答,“我睡过的女人,跟我穿过的衣服靴子一样,你会不知道吗?”
楚翌当然知道宫廷的这个规矩。
帝后及重要妃嫔、皇子们穿过的衣服、靴子,都是要毁掉,禁止流入外面的。
“你既然要毁掉我,为什么今天又不让我死?”
楚翌实在不明白乌辰瑾为何这样矛盾。
“那是因为——”
乌辰瑾顿了顿,掀起眼皮往楚翌脸上刺了下,“我想亲手毁掉——背叛我的女人,那样……更有快感。你——明白了吗?”
“还有,再敢跟我提一句放你走的话,我立刻就掐死你!”
这最后一句话,乌辰瑾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说完他狠狠地瞪了楚翌一眼,摔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青梅二人就过来侍奉,说是王爷命她们过来“看守”楚王妃的。
段玉弦在皇后面前哭得泣不成声,闹着要回娘家。皇后只得好言说尽,又鼓励她好好动动脑筋,斗败那个妖精。
段玉弦心气儿那么高,怎么会落败回娘家呢。她只是到皇后这里添把柴罢了。
有皇后这个坚强后盾,对付楚翌自然就添了一个联盟。利用皇后出手,乌辰瑾就算责怪,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段玉弦达到目的,就回到自己房里,坐下想歇口气儿。忽听到一个幽冷的声音响起:
“今天的事,是你把母后搬过来的吧?”
段玉弦不提防房里有人,吓得跳了起来。
这才看到乌辰瑾沉着脸坐在桌子旁边。
“我……我没有的,王爷……”
段玉弦马上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口否定。
“真的没有?!”
乌辰瑾冷漠地反问一声,可他并没有等待回答,直接冲门外喊了声:“带进来!”
一个老妇被侍卫拖进来,她脸上有几道血痕,身上衣服破烂着,沾满了泥污,上面染着一块儿一块儿的血迹。
“史嬷嬷?”
段玉弦认出老妇,大吃一惊,转而呵斥道:
“莫不是你多嘴,去向皇后娘娘做了耳报神?你这多事的奴才,活该被打死!”
史嬷嬷抬头看看段玉弦,再偷眼瞥瞥乌辰瑾,只得连连告罪道:“奴才知罪,是奴才多嘴。”
乌辰瑾已经阴霾满脸地站起身。他没有耐心多呆,抛下一句“再敢作妖,一定打死!”然后离开了。
段玉弦气得半死。史嬷嬷见乌辰瑾走远了,这才敢哭着喊痛。
“你是不是都说了?!”段玉弦训斥道。
“公主,老奴刚开始就说是自作主张的,王爷根本不信,只让人打奴才,奴才实在受不过,这才……”
“呸!要你何用!人家奴才还替主子死呢!你不过挨点打,就把主子卖了!”
史嬷嬷只得一迭连声地认错赔罪,又挑拨转移矛盾道:
“公主,您还没看出来吗?王爷的心,都在那小贱人身上呢!大婚不洞房,将公主丢下去找那贱人。回来后跟那小贱人赌气,才进了公主房里……”
“住口!”段玉弦被史嬷嬷道出隐痛,只觉得羞辱交加,心口堵得紧,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觉得憋闷难受。
史嬷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乌辰瑾虽说进了她的房,可是……却从来不跟她亲近。有次她趁着乌辰瑾酒醉,特意贴上去想*他。
谁知乌辰瑾把她搂在怀里,“小翌,小翌”地连叫几声,就睡沉过去了。
段玉弦越想越恼火,牙齿咬得“咯嘣蹦”响,怒气堵在胸口难以纾解。
突然,一阵难忍的恶心涌起来,她抑制不住,赶忙跑到盥洗盆前干呕了几下。
史嬷嬷惊诧地望着她,渐渐地反应过来,眼露惊喜之光:
“公主——莫不是有喜了?!太好了!如果怀上天坤帝的嫡孙,公主可是居功甚伟!
不料段玉弦听见这话,脸上骤然变色,眼眸中透着恐慌,嘴唇也瞬间失去了血色。
“奴婢这就请女医给公主瞧瞧……”
史嬷嬷一瘸一拐地正要离开,听见段玉弦在身后急喝一声:“且慢!”
见史嬷嬷惊愕地回头看,她放缓了与语气:“请咱们带过来的女医过来,先别声张。”
史嬷嬷见段玉弦行为反常,突然也醒悟过来:“不对呀……这日子不对!王爷回来也没多少天,就算怀上……也不到害喜的时候啊……”
她蓦地一捂嘴,像是想到了什么。
段玉弦脸一黑,默不作声。
史嬷嬷不敢再多言,就拖着被打得半瘸的残腿,一步一摇地蹒跚着身体,寻女医去了。
“怎么这么巧?!只一次,难道就……”段玉弦回想起这月月事还没来,这么说十有八九就是——
天哪,这可怎么收场?!
段玉弦的心沉入了无底的黑暗。
不多久,女医到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给段玉弦把脉,又问了些话,确认道:“公主,确实是喜脉,公主有喜了!”
段玉弦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她赶紧问女医:“你可会配制打胎药?这个孩子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