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去啊!”韩伯运慌了,半催促半央求地忽闪着大眼睛,唯恐她的拒绝让自己心愿落空,
“你干嘛不去啊!我们一起去呀!”
楚翌告诉伯运说:文萱不去是有道理的。人家没武功,万一遇到猛兽什么的,实在太危险了。
“什么猛兽敢伤害你?!我打死它!”
韩伯运顿时英雄主义爆棚,“你别怕,有我呢!”
文萱瞥了楚翌一眼,继续做犹豫状。
就见楚翌指了指伯运,对她说:“文萱,你是不知道:武王的武功天下无敌,什么老虎、黑熊啊都不是他的对手。”
韩伯运也一个劲儿地拍胸脯保证,急切地请求文萱答应。
文萱又摇头说自己不会骑马。
楚翌笑道:“你这个武王妃,根本不知道你夫君有多大本事!他的马术无人能比!”
她拉了文萱交到韩伯运手里,说:
“伯运,我把文萱交给你了。打猎回来,文萱受一丝一毫的损伤,我都不依你!”
韩伯运将头一仰,自信满满地连说“放心”。见随从已经把马拉过来,他看看文萱,脸膛突然莫名地发热起来了。
不过,打猎心太切战胜了他的难为情。他伸出一双大手,抱起文萱放到了他的马背上,然后轻捷地飞身上马,就像一只矫健的雄鹰。
“抓紧我!”
文萱还犹疑着不敢靠他太近,韩伯运怕她“受一丝一毫的损伤”没法交差,用一只手臂把她揽紧。
现在,她就像一只柔弱的小鸟,躲进雄鹰的羽翼下了。
韩伯运宽厚结实的胸膛带着温热的体温,还有他身上散发的一种特有的男人气息,让文萱的心“怦怦”乱跳。
她听到,韩伯运的心也跳得很快,很稳健,很强劲。
可能是因为他在骑马的缘故吧!
楚翌自己也骑着马,带着青梅二人。可是走出没多远,跟在后面的那俩人不见了踪影,大概是马术不精跑得慢吧。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等她们,突然从斜刺里过来一行人,为首的……竟然是乌辰瑾。
“武王,你——这是准备狩猎?怎么这么巧?!一起吧!”
乌辰瑾后面的侍从,背着箭囊带着飞镖、网袋等工具,果然是准备狩猎去的。
武王顿时来了精神,忙兴高采烈地答应,他最喜欢人多热闹了。
楚翌暗地里撇撇嘴。
今天这事要是巧合,乌辰瑾就不是乌辰瑾。
他绝对是有预谋的。
看他兴致盎然地跟武王讲了几句话,马匹就渐渐慢下来,跟楚翌并排了。
楚翌勒了勒马缰绳。
她故意停下来,往身后看了看。
这样做是为了跟乌辰瑾拉开距离,顺便看看青梅跟上来了没有。
“不用等了,我让她们回去了。”乌辰瑾温雅有磁性的声音传入她耳际,“她们来了是累赘,有我服侍你就够了。”
“你不配。”
楚翌驱马想快走躲开他,谁知乌辰瑾将手一扬,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楚翌的马突然嘶鸣一声,前蹄腾空人立而起。
“呀……”楚翌还没惊叫出来,就觉腰带一紧,眼前众多景物倏地一闪。
她的马受惊疾速落荒而逃,而她——被乌辰瑾用胳膊结结实实箍在他胸前。
“别乱动,小翌。”
乌辰瑾低声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你在教武王妃吃定那傻子。你手段不错。”
他墨黑的眼眸里闪过一缕无奈,“你也教教我吧,小翌,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的女人……回来?!”
他的声音不知怎的有点沙哑,就像沾了一夜露水不堪其重的细草茎。
楚翌思量片刻,告诉乌辰瑾:武王和武王妃是因为缺乏了解彼此有距离,他们可以通过接触和了解消除距离,走到对方心里。
你——不同:你们之间的远离是因为伤害。
她说完这句话,换来乌辰瑾长时间的沉默。
过了会儿,乌辰瑾沉稳的声音又响起来:
“只是因为伤害吗?你不认为,我们之间还缺了一点——包容?拒绝包容的原因,是对……别人,心存幻想吧!”
在说“别人”之前,乌辰瑾停顿了一会儿。他避讳提那个名字以免引起楚翌对他的反感。
楚翌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别人”,指的是慕容誉。
而且……乌辰瑾所讲的话,仔细揣摩,貌似还是有一点点道理的。
她何尝不是对慕容誉——心存幻想?!
即使知道他是自己的亲兄长,她心里还是无法释然,而且她看出,慕容誉也没有放弃。
她和乌辰瑾之间的感情破裂,应该说最初跟慕容誉毫不相干,只是……在出现问题之后,慕容誉及时抚平了她情感的伤痛,让她不像乌辰瑾那样长期陷于痛苦中。
如果,没有慕容誉的参与呢?
楚翌也想不出会怎样。她只知道她的心,已经远离乌辰瑾,不愿回头了。
围场——很快就到了。
楚翌对狩猎没有丝毫兴趣。她和文萱就在草场上采花、扑蝴蝶、摘果子。
韩伯运一到围场就精神亢奋,一马当先冲向林子捕猎去了,他的随从狐假虎威风卷残云般地跟着。
乌辰瑾也带着随从去了,不过他很快就单人独骑回来,从怀里取出一只圆眼睛毛茸茸的小鸟。
他将小鸟交给楚翌,说:“掉在草丛里时,它还是个鸟蛋,在我怀里出生了。母鸟被蛇吃掉了,不拿回来,活不成。”
小鸟立在楚翌掌中,喙上带个小小的钩,歪着头打量着楚翌,好像在努力记住她的长相。那黑黑的眼珠澄澈的很,眼神清亮无辜。
“焦!”
小鸟叫了一声,声音又粗嫩又软萌,像是在呼唤妈妈。
楚翌的心软醉了。
她知道很多动物都有印随行为,出生后第一眼看到谁,就把谁当作自己的父母。
看小鸟那满眼的崇拜信任,显然是把自己当成它的母亲了。
这个不知品类的小鸟,触动了楚翌心底最*的部分。楚翌给它取名——“霆儿”。
听到这个名字,乌辰瑾指尖一痉挛,身体僵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楚翌心头——永远也无法泯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