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厉琛犹豫不决，还是拿不定主意。
“让我再考虑考虑。”
顾禹承很清醒，理智的说：“考虑再久也改变不了事实，杜婉白迟早会知道。”
莫厉琛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
夜越来越深，杜婉白一点困意都没有，她靠在床头，紧紧捏着手机，等莫厉琛的电话。
寂静的夜里，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另一只手贴着肚皮，缓慢抚摸着。
“宝宝，你会保佑爸爸平安回来的，对不对？”
“妈妈还没来得及告诉爸爸，爸爸如果知道你的存在，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
杜婉白自言自语安慰自己，尽量不去胡思乱想。
陆绍霆那么厉害，权势滔天，没有人敢招惹他，更没有人敢害他。所以，他肯定不会出事，今天只是个意外，他一定会回来的。
杜婉白深呼吸，心口微颤。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夜晚的寂静。
电话是莫厉琛打来的，杜婉白迅速接起。
“是不是有陆绍霆的消息了？”她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整颗心紧张的悬在嗓子眼。
莫厉琛情绪复杂的“嗯”了一声，语气透着伤感和不忍。
杜婉白仿佛看到了希望，激动又迫不及待的问，“他在哪里？”
“老陆他……”话就在嘴边，可是莫厉琛却说不出来，内心挣扎的很痛苦，“他……”
杜婉白本来就有点紧张，偏偏莫厉琛又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她心里难免会生出不好的预感。
“陆绍霆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求你了，莫厉琛，我真的很着急。”
莫厉琛深呼吸，缓和的说：“老陆人没事，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这点你放心。”
杜婉白稍微松了口气，“人没事就行。那他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莫厉琛又沉默了。
杜婉白央求他，声音不知不觉带了哭腔，心急如焚，“求你别在折磨我了，快告诉我吧，不然我真的快要疯了。”
莫厉琛听着杜婉白已经哭了，他心里更难受，“我说，你千万别激动，老陆人好好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今天之所以没回来是因为他赎罪去了。”
“赎罪？”杜婉白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间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莫厉琛咬牙，异常艰难的开口，“老陆自首去坐牢了。四年前，他包庇沈南湘，让你替她顶罪。虽然你原谅了他，可他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觉得不配得到你的原谅。所以，老陆他就自首去了。”
“！！！”轰隆一声，晴天霹雳，杜婉白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泪瞬间溢出眼眶，无声的滑落，心口传来剧烈的钝痛，疼的她不得不用手按住心口。
她万万没想到陆绍霆会去自首。
“他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件事的？”
事已至此，莫厉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三个月以前。”
“……”
“律师劝过无数回，可是老陆心意已决，谁劝也没用，他铁了心要去坐牢。”
“他提前把公司安排好，找了个非常牛逼的职业经理人，也是我们的朋友，一个圈子里的。”
“老陆把股份都转到了你名下，你现在是陆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有权利也定集团一切事务。可是老陆舍不得让你老客户辛苦，管理那么大的公司，每天都要勾心斗角，很费精力。所以才找了职业经理人，有他打理公司，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杜婉白按着心口深呼吸，仍然无法缓解钝痛，眼睛里全是泪水。
“这么大的事，陆绍霆竟然瞒着我。”
莫厉琛耐心的解释“老陆不是故意要瞒你，他知道你心软，一旦知道他要坐牢，你肯定会拦住他。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赎罪了。”
“我从来没说过让他赎罪。”杜婉白摇摇头，心如刀绞。
“老陆是自愿的，为了能配得上你的原谅。说实话，我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但我觉得老陆这件事做的特别爷们儿，说明老陆是真的爱你。”
杜婉白压抑着喉咙里的酸涩，眼泪模糊了视线，“他什么时候能出狱？”
“一年后。”
“知道了。莫厉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莫厉琛担心杜婉白想不开，还想再劝慰她几句，可是杜婉白已经挂断了电话，仰头看着天花板，默默流泪。
“原来那个梦是真的。”
杜婉白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她的心快要疼死了，可又必须抑制住，不能让痛苦蔓延的太深太快，否则会动了胎气，影响孩子。
“陆绍霆，你好狠的心，竟然舍得丢下我和暖暖。你让我怎么跟暖暖解释，她还那么小，哪能接受得了？还有，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又当爸爸了。”
杜婉白彻夜未眠，第二天起来，她的黑眼圈特别明显，脸色也非常憔悴。
福妈看到她这个样子，心被狠狠揪住。
“小白，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差，难道一晚上没睡觉吗？”
杜婉白眼眶酸涩，趁暖暖还没有过来，声音微弱的说：“福妈，我知道陆绍霆去了哪里。”
福妈眼睛一亮，“这是好事呀，为什么……”
杜婉白：“他自首坐牢去了。”
福妈：“……”
“四年前，陆绍霆包庇沈南湘，让我替沈南湘顶罪坐了四年牢。如今我们复婚，他心里却过意不去。”
福妈面露痛色，难受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爷他……”
“这么大的事，他瞒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他宁愿告诉莫厉琛和顾禹承，也不告诉我。”杜婉白忍不住抱怨道。
“福妈，你说陆绍霆怎么这么坏，这么狠心？”
福妈很快就想到了陆绍霆的苦衷，沉沉的叹口气，安慰杜婉白。
“小白，少爷心里有你，没提前跟你说肯定是担心你阻止他。”
杜婉白苦涩的心裹着伤痛，幽幽开口，“昨天晚上，莫厉琛在电话里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我还是很生气。我想见他，有些话我要当面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