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谢彦是通知叶筱,也是陈述一个事实。
叶筱不傻,很快意识到,谢彦的潜台词是,他可以利用叶氏的股价炒作自己。
叶筱想了想,问道:“谢总,您是担心我被人抓住把柄吗?”
谢彦不答反问:“你想被抓住把柄?”
叶筱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不。”
谢彦点点头,说:“那就按照我说的做。另外,我会派律师全权负责这件事。”
“……谢谢谢总!”叶筱激动地说,“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去准备吧。”谢彦拍拍叶筱的肩膀,“祝你顺利!”
“承蒙谢总吉言!”
叶筱恭敬地点头,然后转身下楼。
谢彦看着叶筱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深邃难辨的弧度。
叶筱刚下楼,助理就迎了上来,说:“燃哥,谢总让你过去一趟。”
叶筱想了想,说:“帮我跟谢总说,我先洗澡换衣服。”
助理点点头:“ok!”
叶筱去洗澡的功夫,助理已经帮谢彦倒了杯茶。
他放下茶壶的时候,看见谢彦若有所思的盯着落地窗外,忍不住问:“谢总,怎么了?”
谢彦收回视线,端起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叶筱是叶老的独孙,叶氏未来的继承人,他应该很清楚叶氏的状况。”
助理恍然大悟,说:“谢总,你是怀疑他故意坑叶老?”
谢彦不置可否。
叶筱和叶筱父亲的死亡有关系,他不能排除叶筱故意设局陷害叶宏涛。
不管叶筱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叶筱敢这么做,就应该付出代价。
至于结果如何,谢彦拭目以待。
“……谢总,”助理又说,“你这么做的话,万一叶老知道了,会不高兴吧?”
谢彦不假思索,说:“他不会。”
“啊?”助理诧异,“谢总,你确定吗?”
“确定。”谢彦笃定的说,“他知道这件事对叶家的影响。”
助理想起谢彦的身世。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谢彦和叶筱,都是可怜的人。
他们都是因为生母离婚,父亲早逝,而失去母爱的孩子。
助理不再多问什么,默默退出办公室。
不到半分钟,叶筱就从楼上下来,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表情。
谢彦看了叶筱一眼,问道:“考虑清楚了?”
叶筱笑眯眯的看向谢彦,“谢总,你这么急着赶我走,我很受伤哎。”
谢彦挑眉:“你留在这儿,我们没办法聊天。”
“好吧。”叶筱耸耸肩,“那我现在就走。”顿了顿,接着说,“谢总,明天见。”
谢彦示意叶筱可以走了。
叶筱走出去的瞬间,谢彦的眸底掠过一抹精锐的暗芒。
他太清楚了,这是叶筱故意装出来的表象。
叶筱的演技比起萧芸芸,还是逊色一筹的。
……
翌日。
谢彦一如既往地去上班,但是没有像平时一样习惯性地去顶层办公区巡视一圈,而是选择去了周宏涛的办公室。
周宏涛似乎早料到谢彦会来找他,已经在等着他了。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在沙发坐下来。
周宏涛递给谢彦一支烟,谢彦摆手,示意自己不抽。
周宏涛只能点燃自己的香烟,吐了口烟雾后,率先说:“薄言,今天是叶氏的新品发布会。”
谢彦不置可否。
“你觉得叶筱有胜算吗?”周宏涛问。
谢彦说:“我没打算看好叶筱。”
周宏涛点点头,又问:“你认为叶宏涛会同意叶筱上位?”
谢彦弹了弹烟灰,缓缓道:“不管叶宏涛愿不愿意,叶筱上位是势在必行的。”
“哦?”
周宏涛饶有趣味的看着谢彦。
“叶家内-斗越来越厉害。”谢彦淡淡的说,“叶宏涛和叶伟忠,迟早会有一场恶战。到那个时候,叶筱就是最有可能取而代之的人。”
周宏涛听懂谢彦的意思了。
他笑了笑,说:“叶筱是聪明,也够狠,但是,我觉得他还差点火候。叶宏涛不可能让叶筱染指叶氏。”
谢彦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许了周宏涛的观点。
周宏涛叹息道:“叶筱太急切了,一定程度上暴露了他野心勃勃的一面。如果叶家的长辈不知道这件事,叶筱还能稳坐钓鱼台,等到叶伟忠犯错误。可惜……”
周宏涛没有说完的话,谢彦心里明-镜似的——可惜叶伟忠并不是一个糊涂人。
叶伟忠不仅不糊涂,相反,他非常谨慎,非常清醒,绝对不容许任何威胁他的存在出现。
叶筱虽然是个不安定因素,但毕竟只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还没成气候。
“叶伟忠会采取什么措施,我们拭目以待。”谢彦的声音冷静而又沉稳,“至少,我可以肯定一点,叶伟忠不会让叶筱染指叶氏。”
周宏涛点点头:“你分析得对,叶筱确实不足以威胁叶伟忠。”
“……”谢彦没有说话。
“对了,”周宏涛突然想起一件事,“叶筱的车祸是叶宏涛安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叶宏涛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
他想杀鸡儆猴,警告所有和陆氏有合作关系的商业巨贾,他才是陆氏真正的掌舵者,谁要是胆敢违抗他的命令,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但是,这种事不适合拿出来说。
谢彦只是淡淡说:“他想借此机会警告所有人,我不是个好招惹的人。”
“唔。”周宏涛笑了笑,“看来,我要提前庆幸,叶家没有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谢彦也笑了,说:“我们是朋友,你不用紧张。”
周宏涛拍了拍谢彦的肩膀:“我当然知道你跟我是朋友!”
这句话,不止是说给谢彦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谢彦没有忘记,他曾经帮助过叶宏涛。
如果不是叶宏涛,他和叶展白不会有交集。
叶宏涛对他有恩,他自然也要护住叶宏涛的周全。
周宏涛送走谢彦,继续工作,没过几分钟,秘书敲门进来汇报,说有重要客户找他。
周宏涛放下文件,叫秘书请客户进来。
来者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皮鞋油亮,一看就知道是生意场上的人物,却偏偏穿了一套休闲风的衣服,乍一看,仿佛是某个高级私房菜馆的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