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筱看见她的眼泪,停下手里的动作,神经立刻紧张起来:“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医生和她叮嘱过,手术后会有一些排斥反应,要是有任何不舒服及时和他说。
叶母抹掉眼泪,脸上带着深深的自责:“没什么,就是看你辛苦。筱筱你最近怎么样?最近是不是没钱了?”
叶母虽然醒了,医生叮嘱要让她每周按时去疗养,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最近很好,就是博物馆的工作有些忙。之前小姨给我的卡还有钱。”她努力扬起一个让人放心的微笑:“妈,没事的,不要担心我,你好好养伤吧。饭已经拿过来了,我喂你吃吧。”
叶母应了一声。
叶筱把桌子上的饭盒打开,白粥上撒了几片葱花。叶母因为刀口的原因还不能动,她拿过勺子,一口一口喂给母亲。
一碗白粥见了底。
叶筱手机响起来,她拿过一看到名字,脸色一变。
叶母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奇怪:“筱筱,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是博物馆那边领导打来的电话,妈我出去接一下。”
叶筱慌忙地走出去,确定不会有别人看到,才小心翼翼地接通电话,傅安阴冷的声音冷冷响起:“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呢。”
“没……没有。”
“十日之期快到了,我来催你一下,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傅安冰冷的声音透过电话那头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好……没问题。”叶筱努力让自己保持平稳。
电话里传来一声冷笑,倏然挂断。
叶筱挂断电话,已被吓出一身冷汗,心噗通噗通狂跳,钱,她去哪里找五百万。
下午去餐厅上班,叶筱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没钱,只能等着最后一天的死期。
休息室里,两个同事在镜子前换衣服,其中一个妆化得很厚的,还在那补妆,她的朋友看不下去了,“哎罗娜娜你有没有搞错,你天天打扮那么精致有什么用,我们只是端菜的。”
那人瞪她一眼,“你懂什么?来这里出入的都是有钱人,钱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消遣的工具,要是有个有钱人看上我,那我不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叶筱想到了那天的孙薇,唇角划过自嘲,的确是那样。她无意停留,关门的声音,最后一点声音传过来。
“有钱人不像你想的那么头脑简单,快点去吧。”
叶筱走了,但是那些声音不可避免地出现在脑海里,她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五百万?对于那些有钱人是不值得一提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她有点心惊,要是真的那样做了,不就是刚从一个魔鬼的身边跳到另外一个魔鬼。
每个服务员有自己负责的位置,叶筱那边负责的客人还没到,副经理急急地把她拉到另一个包厢的门口。
“你先去这边,这里人手不够你过来顶一下,这里面的人都是我们公司的贵客,千万不能怠慢了。”
叶筱被推进去。
包间里灯光明亮,窗明几净,是为数不多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地方。
叶筱的突然闯入,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几道好奇的目光看过来,其中包括一道深邃的视线。
她看到谢彦的时候心里一惊,心跳加速,他怎么会在这里。谢彦坐在主位,身边坐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大腹便便,满脸暗红。
“你想什么呢?还不快过来帮忙?”餐桌旁边,一个和她穿着同样服饰的女人低声呵斥。
叶筱猛地反应过来,低下了头,这一次,他是高高在上的宾客,她是服务员。
不去看某人的表情,叶筱小跑到桌前,帮着那个女人收拾。
原来是酒瓶打碎了,酒红的液体从桌子蔓延到地下,几个人站在一边等着她们清理。
叶筱从角落里拿出拖把麻抹布帮助清理,她手上握着抹布低着身子把餐桌上的酒液擦去,衣服是裹胸的设计,因为她的姿势,略微露出一些莹润的肌肤,在场有不少男性,眼神立刻就有点不对了。
谢彦眉头紧锁,不耐地揪了揪领带。
她又拿了拖把擦地,十分钟后,桌面底下重新弄得焕然一新,叶筱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脸上微红,全身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
叶筱和另外一个服务员出去清洗工具。
有个老头子看着门口,久久收不回眼神,他低声和身旁的谢彦说道:“刚才那个女的真纯,啧,不知道被压在身下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谢彦斜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悦,莫名有些闷,他当然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哪怕自己还恨着那个女人,但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确不是什么好感觉。
叶筱忙完回来了,一开门就撞上了谢彦幽深的眼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沉的气息,那双狭长的眼眸死死盯着她,就像做了什么无恶不作的事情。
叶筱觉得莫名其妙,心里那块石头更重了,盛夜岚那个女人就对他那么重要?
她笑容得体地站到那群人身后,随时准备服务。
她站的过程中,能感受到某人打量的视线一直扫来扫去,她心里淡然,也不是太屈辱,可以接亲。那个人一定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想不到又怎么样,现在看见她落魄,他应该很满意吧。
“这位小姐,我有点眼花,能劳烦你给我倒一下酒吗?”餐桌上另中年男人开口,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
这种事情很正常,叶筱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扶着酒瓶移到男人的杯子上,倒酒的过程很缓慢,对方没说停,她就倒满了。
男人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了。
叶筱正要松一口气,一只大手暧昧地摸上她握瓶的手,“这位小姐,不如你喂我怎么样?我手有点抖。”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谢彦,他神情冷漠,没有阻止的意思,又看向那位年长的同事,对方仿佛已经司空见惯,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