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气愤是因为自己骗了他,事已至此,她也说不出什么情非得已的鬼话,既然他们注定是敌人,那就拿出该有的姿态,淡淡道,“兵不厌诈,你教的。”
那人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眼中有失望,玩味了她的话,“兵不厌诈吗?”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的失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清冷,“就凭你那点雕虫小技就想扳倒我?太自不量力。”
洛依依平生最恨别人看不起她,望着他还击,“来日方长,尽管放马过来。”
“那就走着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神态,甩门而出,他的动作太大,惊动了禁卫军,禁卫军团团冲上来,一看是他,对他到底有忌讳,一时不敢上前,周煜冷声道,“滚下去!”说完自己大摇大摆地走了。
还以为有这些禁卫军的保护是安全的,现在才瞧着这人根本不将这些禁卫军放在眼里,看来要真想自保,他们还得依靠藩王的力量。
然而隔天的早朝却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如果可以根本不想召开这早朝,全因周垣现在对政治事务一概不知,而且这底下的臣子起码有一半人有异心,谁又知道他们藏了什么阴谋诡计,不如装聋作哑混过去,但是岂有皇帝不早朝之说。
刚开始说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痛痒之事,周垣胡言几句倒也能搪塞过去。
到了尾声,一人大步迈出来道,“臣有事奏本。”
此人仍都察御史,本来没什么,只是他是周煜的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何事?”
“请皇上下令禁止各藩王进京奔丧。”
果然来了,周垣到底年纪小,不知该如何作答,求助似望向礼部宋尚书,宋尚书是少数拥戴周垣的人,也就是自己人。
宋尚书会意,出来回答,“荒唐!君子立孝,其忠之用,礼之贵,焉有父死子不奔丧之礼。御史大人怕是将老祖宗之本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被一通臭骂,那御史不以此作罢,而是阴阴道,“皇帝陛下刚登基,根基未稳,宋尚书在这个时候将各地藩王召集回京意欲何为,莫怕是要迎立外藩另选皇帝!”
“你血口喷人!”宋尚书为本分之人,对自己的名誉尤为看重,哪里容得别人这般诽谤,脸都气青了。
“我血口喷人?谁不知道宋尚书与恭亲王仍交心知己,此番撰信送恭亲王,这书信上指不定有何不可告人言之秘密,莫不就想趁此机会与恭亲王来个里应外合篡取皇位!”
“造谣中伤,你可有证据!”
“据驿夫来报宋尚书你每月与恭亲王频繁书信,这算不算证据。”
“荒谬!我与恭亲王书信不过是日常问候,以此立罪,简直可笑!”
“宋尚书你行动谨慎,想找证据何其难,虽无显迹,意有之,迎立外藩之心,昭然若揭!”接着转过头来,“皇上此人勾引外藩,心腹大患,不可留!”
话音刚落,底下一众党羽纷纷附和,“勾引外藩,不可留!”
“勾引外藩,不可留!”
一时间朝堂上乱了起来,咒骂声,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菜市场一般。场面越来越难控制,宋尚书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