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没持续多久，嬴极就结束了话题：“你那边已经中午了吧，去吃点东西吧，免得待会胃疼。”
“好。”顾纯熙利落的答应，她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似乎每次都是这样，不管有什么话题开始，最终总会不欢而散。
或许他们昨天晚上，也吵起来了，顾纯熙猜测，难道这就是三观不合吗？
他们经历过的事情不同，成长的环境也不同，以至于行为准则和处事方式都大相径庭，最好两个人在一起原本就是错的。
顾纯熙想，嬴极哪些手段，他只知道结果，到底没有亲眼看见。可是她心里能有个大概，就像杜昂一样，他死在煤窑里，死前的那段日子，每天都不会好过，对于他而言，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
他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处理，却偏偏亲自动手，用这种近乎泄愤的行为要了杜昂的命。
他做的天衣无缝，警方早就盯上了那个黑煤窑，而杜昂一个没吃过苦又被通缉的人匆匆逃走被人盯上了拐到了黑煤窑不是挺正常的事儿吗？
嬴极没有让杜昂失踪，等警方公布处理结果的时候，杜昂在网上又火了一把。
那个人生前最在意名声，可惜他死后依旧一身臭。
顾纯熙我都不再次想，杜昂不值得可怜，可是她还要和嬴极在一起两年。等了两年之后，她完成了廖清姿和他的约定，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嬴极会不会也嫌她碍事，别把这些手段如法炮制用在她身上？
顾纯熙不得而知。可是她心里无比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她每次想起嬴极那些所作所为，就觉得不寒而栗。
顾纯熙看向窗外，昨天还下着蒙蒙细雨，今天却阳光明媚，天气格外好。
她去厨房简单弄了点吃的，原本打算呆在家里，现在却改变了计划。
“Hi，温妮，我回维也纳了，明天下午有空吗？”顾纯熙对着电话说。
“纯熙？你竟然来得这么快！”温妮语气有些激动，“我当然有空，我们一点还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见？”
“好啊。”顾纯熙欣然同意，她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让自己没时间去想嬴极。
......
顾纯熙提前15分钟到了咖啡厅，没多久温妮就来了。两个人各自点完，就说起了话。
“你之前说想给我介绍个学生，现在有时间了，详细说说吧。”温妮说。她们中间虽然差了几岁，但是学音乐的人大多心态年轻，所以相处的时候像姐妹一样。
“是我爱人的侄女，今年16岁了。”顾纯熙笑了笑，“她在小提琴上很有天赋，只不过爱玩了点儿还没收心。”
“小孩子嘛，这个年纪，正是闹腾的时候。”温妮托住下巴，“没能参加你的婚礼，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我上网查过你的爱人，太优秀了，配得上你。”
“就会拿我打趣。”顾纯熙莞尔，在黎莉那件事后她很难再相信别人，温妮是在一场音乐会认识的，她对温妮的感观很好，就是不常见面。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距离感，顾纯熙反而和温妮关系还不错。
结婚之前她给温妮也发了请帖，只是当时温妮手上有事，没能过来参加。
“反正你也要去华夏，说学生的事情不着急，到时候你自己检测的，如果不合你心意，也不用给我面子。”顾纯熙说，“你怎么忽然想回华夏了？别告诉我，真的是因为觉得无聊。”世界上哪个音乐家会觉得维也纳无聊呢？
“也不全是吧，主要是在维也纳呆的时间太久了，我想换个生活环境。”温妮说，“华夏好啊，华夏人那么多，学音乐的孩子一定也多，我现在对乐团里的乐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就想做一个老师，培养更多的音乐家。虽然我在维也纳长大，但是我父母都是华夏人，我想回去看看他们以前成长的地方。”
“非常好。”顾纯熙赞同地说，“华夏人都盼望落叶归根，就像我，也一样愿意回到自己的祖国。”
“我听说华夏有很多美食，到时候一定要玩个遍。”温妮期待地说。
顾纯熙笑了，果然吃货存在于全世界。
喝药咖啡，顾纯熙和温妮又在学校逛了很久，时隔半年，再次回到这里，她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傍晚，两人分别。
停车场里，顾纯熙刚打开车门就听到了细微的喘息声，再一听就没有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风声，顾纯熙下意识回头，就被人摁住了脖子抵在车门上：“带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眼前的人是个漂亮精致的女孩子，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但是个头比她还高了几厘米，眼睛很亮，却不带情感。
她的手充满了力量，顾纯熙观察到她脸色苍白，似乎受了伤：“你先放开我，我带你上车。”不知怎的，对这个女孩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有一丝好感。
女孩看了她一眼，确定顾纯熙不敢不听话，就放开了，自己绕到车的另一边，把身子藏在座位底下：“开车。”
顾纯熙看到从停车场另一区间来了几个人，加速把车子开走了，幸好后面的人没有追。
“你是华夏人吗？”车子上了公路，顾纯熙问。她现在才有时间仔细看看这个女孩儿。
她穿着在人群中一眼就消失的白色长袖牛仔裤，头发低低地扎了一个马尾垂到腰间。但是顾纯熙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她一定不超过20岁。
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伸手好，还被人追赶，难道是......
顾纯熙暗自打量了她一眼，不会是个杀手吧？
“美籍华裔。”女孩也切换成了汉语，“我叫楚灵，刚刚抱歉了，我从家里跑出来，我哥哥非要抓我回去。聪美国追我到维也纳，真是够了。”
“原来如此。”顾纯熙恍然，“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可能去马尔代夫吧，然后再多转几班飞机去华夏，肯定能把人甩开。”楚灵问，“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