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南烬一愣：“顾纯熙？”
“嗯，嬴极发过来的。”陵南瑞说，“顾纯熙之前给阿铮过生日，所以嬴极才出母亲没有死了。上次见他的时候，我没有否认。”
“他也希望你母亲能醒过来。”陵南烬揉了揉太阳穴，“先等清姿出来吧。”如果她挺不过这一关，这条录音就没有用。
又过了将近四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一夜煎熬，陵南烬和陵南瑞疲惫不已，眼下却来了精神。
主治医生拉下口罩说：“夫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这次勉强抢救回来，夫人的求生意志太弱了，不能保证一次会是什么状况。”
“谢谢医生。”陵南瑞说，“爸，我们进去看看吧。”
陵南烬点了点头，随着廖清姿被推出来，他们也跟了上去。
回到病房，陵南瑞自觉的把空间就给了陵南烬和廖清姿：“爸，录音我给您发过去了。你和母亲说说话吧，我在外面，有事您随时叫我。”
“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儿守着了。”陵南烬摆了摆手，在病床前坐下。
陵南瑞退了出去。
陵南烬点开手机，却没有立即把录音放出来。床上的人面色苍白，靠着呼吸机才能活着。
陵南烬近乎贪婪地看着廖清姿的面容：“清姿，你太狠心了。”
“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就算你不肯原谅我，也不会再心存死志。”陵南烬笑了，“可是我错了，你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在乎我，不在乎阿铮，也不想见顾纯熙了是不是？”
“我想见你——”顾纯熙的声音一声一声循环往复地在病房里回荡。
“我想见你，我想见你——”
廖清姿的心率忽然走了波动。
“我又错了，你还是想见顾纯熙。”陵南烬轻轻一笑了一声，“阿铮是昨天走的，现在可能刚到烟城。他还不到十八岁，你若是没听过来岂不是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清姿，你舍不得的。”陵南烬说，“我了解你，你只是知道顾纯熙和阿铮都安好，所以没有遗憾了是不是？”
陵南烬侧过头，看着仪器上廖清姿的心率变高，嘴角的笑容有些嘲讽：“我也不怕如实告诉你，不论是阿铮还是顾纯熙，对我而言都只是你给我的礼物而已。如果你不在了，我不会再管阿铮。至于顾纯熙，如果她安好能让你了无遗憾的话，她很快就要不好了！”
时隔多年，陵南烬再一次在廖清姿面前露出了真面目。他从来都是那个冷血的陵南家主，不会为除了廖清姿以外的人所动。
“叮叮叮——”仪器一声一地响着，这是心率过高的表现。陵南烬却并没有叫一声：“你知道我的为人，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如果好好好活着，我们的孩子会过得很好，如果你不在了，我保证说到做到！”
没过多久，廖清姿的心率又恢复正常。
陵南烬握住她的手，又放了一遍录音：“你听见了吗？我们的女儿想见你。我会尽快安排的，在你见到她之前，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知道吗？”
半是温柔，半是威胁。
陵南烬坐在廖清姿床前，不知不觉天就亮了起来。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去浴室打了水帮廖清姿擦拭身体。
这十几年来，都是他亲力亲为。
陵南烬把水倒掉，离开了病房，对着拐角处说“去查顾纯熙下次演出的行程，找机会把人带过来。”
“是。”有人应了一声。
陵南烬靠在墙根处，自嘲地笑了一声。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顾纯熙身上了。
时间紧迫，他等不及阿铮把顾纯熙带过来，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
......
顾纯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出乎意料的是嬴极竟然还在她身边：“四哥？你没去公司吗？”
“不放心你。”嬴极说收到了一杯温水喂顾纯熙喝下去，“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顾纯熙点了点头，意识清醒了一些：“我昨晚做噩梦了。”
“还记得你梦见什么了吗？”嬴极温声询问。
顾纯熙点了点头：“奇怪，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你梦见廖清姿没死，或者说她快要死了。”嬴极说，“：人的意识是很神奇的，说不定你的梦是真的。”
陵南瑞给他回消息了，原来昨天晚上，廖清姿真的生命垂危了。而顾纯熙做的这个梦只能用母女连心来解释了。
“你也觉得她没死吗？”顾纯熙对着嬴极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穿，“四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嬴极挑眉：“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顾纯熙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笑了笑说：“那我相信你。”
嬴极摸了摸她的头发：“乖，我不会害你。”
顾纯熙抱住嬴极的腰，眼睛却忽然睁大。不会害我，不代表不会骗我。
顾纯熙默默笑了，这世上总有人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一些欺骗我的事，嬴极也不例外。
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有朝一日我知道了真相，只会更伤心罢了。
“在想什么？”嬴极问。
顾纯熙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聪明绝顶的人，但是我今年22岁了，懂得一些事了。就算当时反应不过来，过后也能自己想明白。”
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嬴极眯了眯眼睛：“纯熙长大了。”
“从来都没人把我当场孩子看待。”顾纯熙说，“四哥，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希望你骗我。”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嬴极说，“我保证。”
他在回避我的问题，顾纯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双手搂紧了嬴极的腰。
她直觉廖清姿没有死，嬴极却含糊其辞，这样反而容易让他起疑心。
她要把这件事查明白，如果廖清姿真的还在世上，她一定要见她一面！
“纯熙，不要多想。”嬴极说。
“可能是刚做了梦，心神不宁。”顾纯熙笑了笑，“过几天就好了。”
嬴极点了点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