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辰晔知道,柳悬壶已经看出在场的人,无一人有疾。
“太后的身子是谁在照看?”
柳悬壶沉了沉眸子,心中暗暗猜测,自家这主子终于要太医院出手了么?
“是副院首苏妙淳。”
云清婉暗自窃喜,看来她猜对了,这太医院两大院首,一个悬壶济世,一个妙手回春。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梁正了,下面的人也不敢造次。
云辰晔冷笑了一声,“那可有一种能让人手脚失去知觉的慢性毒药?”
柳悬壶的家人可是一直被那成华太后挟制,多亏云辰晔力保,成华太后才放过了他们一家,所以哪能不恨。
太医院哪一个没有受到过成华太后的荼毒呢,很显然没有,只是明面上不敢得罪而已。
“微臣知晓了,微臣这就吩咐下去。”
柳悬壶离开后不久,一只鸽子就停在了婉华殿的窗台上,慕昭容连忙过去将那鸽子腿上的信笺拿了过来,递给云辰晔。
云辰晔随即接过,随手扯掉绑着信笺的丝线,打了开来。
只见上面写道:回禀主子,劫持粮草的此乃前朝逆党,逆党还不断侵扰我军将营。而敌方营地就在河对岸,我军这边是芦苇荡,敌方的毒箭火箭迅猛,我军是易守难攻,还请主子速递良策。
云清婉早将信笺上的内容看了去,心中也有了计策,只是并未确定详细地形,不知道计策能否能用。
云辰晔却在这时,将信笺递给慕昭容。
“果然是不出朕所料,果然是前朝余孽。”
“也不愧是朕与西陵王带出来的将领,这么快就查出了劫持粮草的贼寇,可现下他们遇到了侵袭,粮草又不足,你们有何良策?”
慕昭容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当年他和云辰晔征战西关,故而知晓西关地形。
“陛下,是在河对岸的话,事情就很棘手。他们余孽虽然不是十分骁勇善战,剑术却十分厉害,且对河对面背靠森林,还可以造箭。我军若想有胜算,就必须过河。”
上官克很显然赞同慕昭容的说法,眉头也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云辰晔脑海中浮现了和上官靖宇强行渡江的场景,想着要是上官靖宇还在世就好了。
纵然他现在有足够兵力,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上官克虽然武功高强,懂得带兵打仗,也是实战经验不足。
云清婉还等着他们想出制敌良策,可等半天居然没有动静。
她只好手舞足蹈起来,云辰晔眼睛里满是光亮。
“清婉,军事上你也有主意?”
此刻,云清婉没有出声,只是伸手指了指里间的桌案。
云辰晔立即抱着云清婉来到里间的桌案坐下,纳兰胜月很显然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此刻她终于回神,走到桌案前,快速地研起墨来。
云辰晔直接从抽屉中找出了几章宣纸,铺到了桌案上。
随后云辰晔,拿过笔架上的毛笔沾了沾砚台里的墨汁,递给了云清婉。
云清婉抓过毛笔就在宣纸上划拉了起来,而她写一个字,上官克就念一个。
“草”
“舟”
“借”
最后一个,云清婉很显然是累了,只写了一个竹字头。
上官克瞬间将四个字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小公主的意思是草船借箭。”
慕昭容却及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这草船不是一眼就看清了,怎么个借法?”
云清婉又费力地在纸上写了一个雾字,在草字面前加了一个人子,最后又写了一个早字。
云辰晔脸上这时倒是有了笑意,他这女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早晨的大雾弥漫的的时候,在船上扎上草人去借箭。不错,真是好想法。”
上官克听完却在此时提出了自己的异议,“可他们用火攻,咱们该如何应对?”
一旁的纳兰胜月眯了眯眼眸,此刻终于让她有机会说话了,她方才完全被云清婉惊到了,都没说上半句话。
“用水将稻草人浇湿,不就成了!”
云清婉给纳兰胜月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在鄙夷看向上官克。
上官克瞧见云清婉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
云辰晔倒是一扫之前的阴霾,朗声说道:“西陵王此事就交由你去办,速传信西关,让他们速速按公主计策去攻打敌营。还有你速速带领十万兵将支援西关,势必铲除前朝乱党。”
上官克立即朝着云辰晔作了作揖,“微臣领命!”
上官克离开之后,云辰晔刚想夸赞云清婉几句。
云承望和慕雪风却在这时候,急冲冲地跑进了婉华殿,弯着身子不断喘气,连礼都忘记了行。
云辰晔知道慕雪风和云承望一向沉稳,不会如此鲁莽,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你们两个不是去学堂回来么,怎么如此着急忙慌的,成何体统?”
见云辰晔出言责怪,云承望和慕雪风连忙定了定神。
“儿臣参见父皇。”
“小臣参见皇上 。”
云承望和慕雪风齐齐行礼。
云辰晔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到底发生了何事,一个个来说。”
云承望缓了缓口气说道:“方才回来的路上,我们无意中碰见三弟,跟一个丫环说,要对付皇妹,我们就躲到了假山后面。”
云辰晔想到先前封闭华宁宫之后,那成华太后依旧能传出传言,而且是利用云宛杰,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慕雪风见云承望说完,又补充道:“小臣和大殿下听完三殿下的对话之后,就跟随那个丫环,发现那丫环竟然和好几个丫环婆子太监汇合。”
云承望见慕雪风说完,又接上话茬继续说道:“而且身上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身上都有阿芙蓉的标记。”
云辰晔听完,暗暗咬了咬牙。
“原来咱们太后竟在朕身边安插了那么多眼线。”
云辰晔说完,又看向慕昭容,直接吩咐道歉:“你速领禁军,严查宫中有这些标志的人,和华宁宫那位有勾结的,直接杖杀。若只是跑腿的花,责罚一番丢出宫去。”
“华宁宫那边的锦衣卫撤了,朕倒要看看,此番她还能如何算计朕和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