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征战,你们缴获了多少,赏赐了多少,都是你们的,某一分不要。”
别人对此都没出声,因为他们跟在耿恭身边四年多,清楚耿恭在钱财方面的个性:十分大气。
可范羌才跟在耿恭身边才几个月,对此自然不清楚,听到这话,当即表示:“大人,这不好,破坏了规矩……”
话还没说完,就被耿恭挥手制止:“范羌,你跟随在某身边不久,对某的个性还是不了解。你问问你身边的兄弟,某是那种跟自家兄弟争食吃的人吗?要争,也应该去跟外人争,这才是兄弟,这才叫本事。贪墨霸占自家兄弟的钱财和功劳,算什么本事,某不屑为止。”
范羌立马站起来,对耿恭拱手作揖,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敬佩之意。
示意范羌坐下后,耿恭机选说:“这次从脱脱不花那里得到了两百金,除去要还回去的一百金外,剩下的一百金某和这个夯货和这混蛋一分不要,就有你们十三人平分。”
说话间,耿恭指了下铁塔,又指了下雪刀。
对于耿恭叫自己混蛋,雪刀什么反应都没有,依旧是一边用雪白的手绢擦刀,一边听着,连头都没抬一下。
倒是铁塔,一听耿恭当众叫自己夯货,顿时瞪大眼睛怒视耿恭。
实际上,大家都清楚,耿恭这么称呼雪刀和铁塔,表示跟他俩的关系更亲近。
耿恭直接无视他的反应,继续说:“不过,可先说好了,这一百金不会让你们过手,甚至你们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免得被你们惦记上,晚上一耍牌,又输进去了。所以,这一百金会直接拉到京城,分给你们的家人。虽然不多,但也是你们对家人的一片心意和荣耀。”
众人自然起身感谢:,十三个人分一百锭金子,每个人也就七、八锭金子,对于耿恭来说,是真的看不上这点金子,可对于小五他们来说,那可是实实在在拿到手的金子,能光明正大的花,这就让他们每个人感到高兴……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老百姓甚至连金子都没摸过,更何况好几锭金子。
最高兴的当属范羌,倒不是真的看重几锭金子,他老爹活着的时候,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虽然分家后,家里受穷了一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产绝对不止这几锭金子。而他真正看重的是这几锭金子的意义:表明他已经算得上是正式进入耿恭心腹圈子当中了,否则,绝对分不到这几锭金子,而且是跟耿恭的心腹们一起平分,自然是将他当做其中的一员了。
这就是耿恭的个性:绝对关照自己兄弟,有自己兄弟参与,任何事情他都是帮亲不帮理,首先都要想着自己兄弟的得失,只有确保了自己兄弟的得利之后才会考虑外人的得失,否则,他绝对不干……这种行为,俗称护犊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因而,小五他们才肯为耿恭效死力,哪怕别人出任何条件,他们都不答应的根源所在。
“大人,您刚才说这两百金中的一百金要还回去,不知是现在还还是?”
“做戏做全套,当然得回到京师再还。”耿恭又对小七说:“小七,你们几个记住,从现在起,这两百锭金子就交给你们了。某也会跟大帅打声招呼,让他关照你们一些。所以,你们将和大军一起回去。不仅要讲究财不露白,更要在路上尽量跟在大帅的卫队边。”
“小的明白。”
“还有,一定要记住,在离京师不远的时候,你们提前半日离开大军,然后将金子先拉回耿家村,然后请夫人亲自将其中的一百锭金子在大军进入京师城门前还回去,这点一定要记清楚了,不能过早还,也不能延迟。”
“喏!”
“大人,既然咱们留下,小的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问的?只管问!”
“不知大人是想留在陈平身边,还是独领一军?”
“某自然是希望独领一军,只是此事由不得某,只能尽量争取。”
“大人,恕小人斗胆,大人不应该如此想,而是一定要独领一军。”范羌正色道:“大人要是独领一军,且不说兄弟们跟着大人也能尽心尽力为大人办事。就说一旦有了大功,要是大人独领一军,功劳就算是被上面分去一些,但最少也要留一半的功劳给大人。可反过来说,跟在别人身后,就算大人独自拿下了大功,恐怕也会被人拿去一大半……大人,这里面的水如何深,大人比小人懂。”
你当某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只是,为了激发手下的积极性,而不是可以利用身份地位打压手下,所以,耿恭假装才明白,笑着颔首道:“宁为鸡首不为牛尾!你说的对,某确实应该努力争取。”
接下来的两天,耿恭可忙的脚不沾地:陪耿秉喝酒,联络兄弟感情;陪大帅喝茶,请教留下来的一些事宜;为了能在车师国留下自己的耳目,为齐大鹏等人争取在车师国有个一官半职……
最重要的还是拜访成平,为留下来的事而争取利益:宁为鸡首不为牛尾!必须要争取独领一军的机会,也就是说要独领一军驻守一城……一个是帝国京师,一个是西域,本来就天高皇帝远,说起贪墨军功,还真就有人敢这么干,并且近些年也开始越演越烈了。可要是再从西域都护府出来,独自领军管理一座城市,那么,自己在这座城池里绝对算得上是一言堂了。
里面可操作的地方那就多得多了,更是自由自在,而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受到军法的压迫和上级的管束。反过来说,就算陈平不贪墨耿恭的功劳,但是约束耿恭及其手下却是一定的,不仅没有过多的操作空间,也没太多的自由,因为这是主将的职责。
经过耿恭的努力,刘张的使力,陈平终于妥协,让耿恭独领一军,独守一城,只是守那一城,还需要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