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细节上,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作为在西域生活了三年多的耿恭,不知道吃了多少羊肉,对此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有一点耿恭很佩服,刘张在京师没有进入军营之前,有多么爱酒,耿恭是亲眼所见,可以说是嗜酒如命了。
但是,进入军营后,刘张却滴酒不沾。而现在,西征军中他却同样滴酒不沾,哪怕是耿恭委婉的提醒他喝点酒暖暖身子,他也严词拒绝。
一个嗜酒如命的家伙,说不喝酒就不喝酒,绝对是能干大事的必备心态和意志力,值得耿恭学习。
吃过晚饭,刘张派人传令左右两路大军副将看守军营,防止匈奴跑路,主将立即来中军大帐开会。同时命令中军将军们一同开会。
耿恭作为大司马,自然要参加西征军最高级别军事会议。
除了左、右两路大军各自需要一名将军执勤外,其余的将军都来了,让刘张的大帐内聚集了出刘张和耿恭外,十三位将军。
首先就是向刘张和众人汇报这两天收集到的一些情报,最重要的有两条:一是交河城内的敌军情况;二是周边以及匈奴是否有大军前来增援?
从俘虏的匈奴士兵、牧民、车师国臣民以及逃跑中被抓住的匈奴贵族等等渠道,综合情报分析所得,城内匈奴军队的人数在两万五千人左右,还有八千车师国的降兵辅助。
重点要关注一下这八千辅助匈奴的车师国降兵,其中,有一半是原车师国丞相家的大公子明约里尔将军的部下,原本就驻守在交河城,后又岁明月里尔一起投降了匈奴。
剩余的一半人马是匈奴从车师国各处俘虏中挑选出来的青壮之辈,现在全归明月里尔指挥。
千万不要小瞧这八千人的战斗力,认为他们只事被迫投降,就算汉帝国攻打,他们也会出工不出力。实际上,根据众人的分析,这八千人很可能会真的拼命,甚至比匈奴人还要凶猛。
因为匈奴人为了逼迫他们真正为自己服务,曾当众要他们杀人,不管是杀俘虏还是平民,每个人手中最少有两条人命。如此一来,就逼迫他们不得不跟着匈奴走,为匈奴拼命,否则,一旦匈奴败了,或者走了,他们是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的,会被族人给砍成肉泥。
所以,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们会比匈奴人更凶残,也更拼命。人数虽然少,但战斗力绝对不差。
虽然如此,但帝国西征军中的这些将领并没有过于在意,只因为大家对于帝国士兵的素质和装备有着极高的信心。
至于第二点,就要好办得多。只需要多派探马到周围数十甚至上百里内,同时准备一支兵马,就能在提前发现敌人援军后,能及时阻击的作用,因而,大家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唯一的纷争就在于派哪支军队去防备,或者说作为后备役?
最终,大家一致决定:先让两万胁从军当炮灰,等他们伤亡大了,也消耗了大量城内的武器,便于汉军攻城后,再将胁从军撤到后方去当预备役,顺带警戒大军后方。反正都是车师国的人对付车师国的人,要复国,不付出一些鲜血代价怎么可能成功,怎么能让汉帝国放心的控制?
反正不管死伤多少,刘张等人才不会心疼。
商量完这两件事,刘张看天色已晚,便说今夜各部要做好防备敌人偷袭的准备,尤其注意联防。
至于攻城,必须得让大军休息三日,也正好借着三日休息的机会,大家再商量如何攻城。
随即命令耿恭,明日一大早,派人去远处运木头过来,开始打造攻城器械。三日内必须打造好第一批,五日内必须打造好所有的额攻城器械。
耿恭主管这一切,虽然他完全不用亲自上阵去十多里外砍伐木料,但是,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对周边的环境有一个了解,因而,这第一次,他还是亲自去了。
当黄昏时回来后,耿恭就不想再去一趟,因为这实在是太累了:砍伐不累,可运送木材实在是累人。
于是,耿恭就把这事交给范羌,并告诉他,这样的活计,不要交给汉军,让胁从军去干就行了。当然,如何打造攻城梯、投石机之类的兵器,自然是要派汉军工匠营的人去做。
同时,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耿恭也下令,对这些看法和运输木材的胁从军,在生活上要多关心点,比如说,可以给他们一些牛羊,免得他们累坏了,几日后无法当炮灰。
随即,耿恭给范羌时日规定后,就暂时不管这些了。开始整顿军纪,免得这些家伙忘乎所以,认为胜定了,而松弛军务,成为骄兵必败。
而这几天的整顿军纪,可算是让耿恭大开眼界。
军中聚赌,被耿恭抓住后,每人二十军棍。但要是抓住第二次,直接砍头。因为谁都知道,刘张治军严厉,要是让刘张知道谁敢聚众赌博,没二话,直接砍头。而耿恭则愿意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没有第二次犯罪的家伙。
西征军并不是长期在一起训练的军队,而是从多个军中抽调出来的,因而,才会有这么些混乱。真要是长期在刘张手底下当兵,早就被刘张给治的服服帖帖,哪还有军中聚赌之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耿恭又发现了很多无语的事。
偷酒喝,抓到了也没有杀头,同样二十军棍。
可有的人偷酒或者口粮,居然溜出军营,去跟俘虏交换。更甚者以要挟女性跟自己那啥来交换。
最终,耿恭言辞拒绝了包括耿秉在内的多位将领的求情,在全军面前,一声令下,十七颗脑袋搬家,三十三人获得了十到三十军棍的‘赏赐’。
总算是震慑住了大家的歪心思,刹住了这股歪风邪气。
对此,刘张倒是觉得耿恭在西征军中竖起了自己的威信。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天时间一晃而过,第三天傍晚,耿恭向刘张禀报,第一批攻城所需的器械已经全部打造完毕。
这也就意味着,全军休息的美好时光结束,残酷的攻防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