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在我身旁坐着，怀里抱着小白，一手轻轻拍着我。
「小白跟着你这么多年，是它的福气。」
小白的毛发依旧顺滑，肚子上的肉肉却少了两层。
我轻轻皱了皱眉头，它却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凑过来用鼻尖顶了顶我的手心，湿漉漉的。
「小白。」
「呜汪！」
它撑起身子，尽量用力的回应了我。
它虚弱了不少。
我的心瞬间难受的不像话。
明明之前，我都给它找好领养了。
可它，却因为看见我被绑走，跛着腿跟在车后面穷追不舍，结果在十字路口，被一辆三轮车撞到。
「小白……」
我埋在被子里大声哭泣，小白用力从王妈怀里跳出来，走到我的身边不停的舔着我的眼泪。
「呜，呜汪，呜……」
很快，它因为疼痛再次支撑不住，倒在我的颈窝里大声喘着气。
「小白在福利院最喜欢的就是你，后来见你要走还要带上它，它的眼睛里，除了你就放不下别人了。」
王妈在一旁侧过身子，微微擦着眼角的泪，声音哽咽。
「你对它好，它都知道，好孩子，你别哭了，它也难受。」
透过小白的眼睛，我仿佛看见了当初在脏乱的地下车库的时候，它总是安静的趴在我的床头，不吼也不叫，大概是知道我每天为了生计奔波，懂事的不像话。
「小白，你再多等等我，好不好。」
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宋林暖在半夜，突然站到了我床前。
我没想到，躺着也能拉仇恨。
「江如鱼，你怎么还能睡得这么安稳啊。」
「我什么都没了，谢云淳兜兜转转发现爱的是你，公司股份也被他全部转给了你，我竟然输给了你，难以置信。」
「你到底有什么好的？那么木讷！无趣！蠢笨！」
「可他爱你，却还能跟我上床，挺可笑的。」
透过窗外浅浅的夜色，我看见了她脸上逐渐癫狂的表情。
「宋林暖，我没想跟你争，我已经退出了，是你非要上赶着要找我的茬，甚至以你自己的女儿做局，你一个做妈妈的人，良心不会痛吗？」
「够了！你知不知道他醉酒时，跟我缠绵时，口里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如果不让他完完全全的讨厌你，我还能怎么办！」
「还有那个女儿！那根本就不是我情愿生下来的！是他……是他强迫了我，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怀上了！我爸妈收了那个富商的钱，直接把我绑着送给了他！」
她说着说着，开始抱着头不停颤抖。
「我不喜欢那个女儿，她让我一直生活在阴影里，我不喜欢……」
「还有你！你当时为什么不帮帮我，你明明知道我跟谢云淳那么相爱，为什么在富商靠近我的时候，不阻止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在我跟谢云淳共同创立公司之前，我们曾在商会上相识，短暂成为过一段时间的‘朋友’。
那段时间，我跟他俩有工作上的来往，久而久之，宋林暖开始给我诉说她生活上遇见的事。
她随口一提的富商，我只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便让她多留了个心眼，可她没听。
这件事，她竟然还能怪到我头上。
「那个富商，不是早被你解决了吗？」
与此同时，我悄悄按下被子下的录音器。
「你调查我？」
宋林暖一脸不可置信，面色凝重，转头又大笑起来，俨然一个疯子。
「那又怎么样呢，证据已经被完全清理干净，况且，你都要死了。」
「他何止该死？他应该被千刀万剐！丢进河里喂鱼！一天一天，发烂发臭！」
「他跟一个大老板搭上了关系，那个人落在我身上的眼神色眯眯的，他转身就把我送上了那个人的床！那些屈辱，那些过往，让我怎么能不恨！」
她话锋一转，又朝我走近了两步。
「小鱼，对不起，我没有回头路了。」
我警惕的望向她的袖口，身子往里退了退。
「你该恨的人真的是我吗？」
我再一次由内而外的感到悲伤，明明问题出在那些男人身上，可她们却视而不见，一味的将怨恨撒在同样受罪的同性身上。
「不急，谢云淳，我自然也是要收拾的。」
我惊诧于宋林暖的报复，也可悲她摆脱不了世俗的想法。
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我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