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儿会写字吗?”
男人不在,趁机套套话啊!
温若晚兴致勃勃的蹲在一边。
“爹爹说等地开完了就给我买纸和笔,不过我可以在地上写。”
小家伙显然是把她的套话当成了检查功课,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写了好几个大字。
“这是爹爹的名字狄靃青,这是娘的名字温若晚,这是我的名字狄温曜。”
“曜儿真棒,会写这么多字呢!那爷爷奶奶呢?”
温若晚夸奖了一句,顺口就把想问的问了出来。问完后,才发觉不对,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既然没跟他们在一起,那肯定是不在了!
“我知道!爷爷的名字是狄青瞬,奶奶的名字是霍孀,爹爹的名字是取爷爷奶奶的姓,单名一个青字,我的名字是取爹爹娘亲的姓,单名一个曜字!”
小家伙却丝毫不在意,兴冲冲的回答了她的话。
说完,发现她神色有点不对,又补充道:“娘,爹爹说了,爷爷奶奶是去了不用受苦的地方,他们年纪大了,后面的路只能我们自己走。原本娘也要去的,可是我舍不得娘,好在娘你又醒了……”
小家伙说到后面,情绪也低落起来。
他已经五岁了,知道爷爷奶奶是去世了,根本不是去了别的地方。一路上,有好多人去了,他和爹爹尽可能的给娘找吃的,爹爹甚至还给娘喂了自己的血……
好在娘挺了过来,不然他就没娘了……
“娘也舍不得你呀!爷爷奶奶肯定都变成了星星,每天都在天上看着我们,保护我们!”
温若晚想到她刚醒来那几天,小家伙连睡觉都要拉着她的衣角,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伸手抱了抱他,给予他安慰。
“天上好多星星呢!”小家伙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模样。
温若晚理直气壮:“因为好多人都变成了星星呀!”
小家伙:……
他竟然无言以对!
他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了?
他印象里的娘亲不是柔柔弱弱的吗?
“你们娘俩说什么呢?粥都糊了!”
地里的人回来吃饭,男人——狄霍青一回到自家草棚前,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糊味儿。
“呀!忘了我的粥!”
小家伙从温若晚怀里挣脱,将一锅粥挪到了地上。搅了搅,发现只糊了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温若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作为一个大人,能把这样的事忘记,她还是得负责的!
只是,小家伙却在她开口前说了话。
“娘,虽然有点糊,你吃上面的就行了!”
看看这孩子,想的竟然是怕她吃不惯!
被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照顾,温若晚脸皮再厚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摸到他脑袋上,“娘没那么娇气!”
“爹爹说了,这不是娇气!再说,糊了就给爹爹吃!”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解释,让温若晚没忍住笑了起来。
看了看去洗手的男人,想必他跟原主的关系很好,不然也不会这么教娃。可他若是知道她已经不是原主了,会不会觉得她骗了他们?
这,还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狄霍青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话,对于自己的家庭地位一点都不担心。
他们夫妻关系一直很好,如今爹娘去了,他就只有她和孩子,自然不能让他们母子有事。只是,晚儿差点去了后,对他似乎有点冷淡了。
也不知,不是不是他的错觉。
微微摇头,将心里那点疑惑甩开,转身走到娘俩面前。
“有的吃才挑,没得吃哪还挑什么?荒地里好像有兔子,一会儿我找找,打只兔子给你们娘俩补补。”
“那我也要去!”小家伙最喜欢跟爹爹一起去打猎了。
“那我也要去!”温若晚不甘示弱的叫着。
她想去看看这边的土地质量,这可是她发家致富的路子!
只是,她刚说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一脸怪异的看着她。
原本她体质弱,就只在院子里种种菜,打猎这种事,可是从不参与的。现在,她竟然会有兴趣?
小家伙看了看自家爹爹,狄霍青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他也想着让她锻炼一下身体,只是她嫁给他之前就是富家小姐,他爹娘还在的时候也不需要她劳心劳力。
经过这次逃难,他爹娘都没能坚持住,她若是再不加强锻炼,只怕再有一次也会坚持不住。
近年来无论是天宇还是大汉,都是天灾不断,有个好身体,自然坚持的也会长久一些。
这么一想,他便接受了她要跟去的事。
三人连忙吃完饭,便向荒地走去。
离得近的地方已经开辟出一条路,路两旁是烧尽的黑灰,覆盖了一大片的土地。
路面很平整,像是被什么打压结实过。
远处的荒草依然很深,只怕官兵也不敢让火势蔓延,在远处挖了隔离带。
“这路面据说还要加宽,所以路两旁的地方是属于官府的,我们开荒是先圈出一块地的范围,然后把中间的荒草烧掉。兔子是官府的人烧地的时候我看到的,那时候人太多,我就没去管。”
狄霍青见她看着那些黑灰土地,不由自主的解释了一下,带着他们绕过烧过的土地,从他开辟的一条路走进了荒地。
荒草并不是所有的都枯黄了,狄霍青和狄温曜倒是很习惯这样的环境,但有了温若晚,两个男人就把她前方的草都扫平了。
温若晚也是第一次进入这样的环境,刚开始的时候没注意,后面注意到两个男人下意识的行为,心里的感动却更多的是羡慕。
羡慕那个已经离去,却跟她同名同姓的女人。
有夫如此,有子如此,还有何憾?
同时,她心里也有一种鸠占鹊巢的负罪感,好似她抢占了他人的幸福。原本兴奋的心,被狠狠的泼了一盆凉水。
她是不是该告诉他们真相?
“娘,你在这里等着。”狄温曜突然拉了拉温若晚,叮嘱了她一句,便钻进了比人还高的草丛里。
温若晚还没反应过来,原本在她前面的两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她经历得一切,都变成了泡沫,天地之间,只剩她一个。
心里莫名的害怕起来,四周除了风吹过草丛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