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林诺脚下踩到石子,险些摔倒,叶晴天扶住他。
“你没事吧。”
她紧张的问。
距离运输物资的船离开只有四十分钟了,她们两个必须要加快脚步了,“对不起,阿姨,是我连累你了,要不你听爷爷的话,不要带我走了。”
“......”
林诺小小的脸上满是歉疚。
听爷爷的话......他说的是父亲?
“诺诺,你听到那天我跟爷爷的话了?”
她以为他一直在捡贝壳没发现。
“我是小孩子,走的很慢,会拖累你们的,阿姨你走吧,别管我了。”
他走的太慢了,会连累阿姨。
“诺诺,你怎么说这种泄气话,阿姨不觉得你会拖累我啊。”叶晴天鼓励着孩子,看着他失落的小脸有些不忍心。
这孩子,有时候乖巧的让人心疼。
“这样吧,诺诺,如果这次我们顺利离开,我就当你妈妈好不好。”
林诺一双眼睛瞪着圆溜溜的,泛着光芒。
阿姨要当他的妈妈,这是真的吗?
“你想不想我当你妈妈?”她问。
林诺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太想了。
“那你要有信心,不准再说你拖累我这样的话,知道吗?”
被鼓舞了之后的林诺果然不一样了,士气大振,走路的速度都快了很多,摔倒了几次也不嫌疼,爬起来继续走。
到了和叶父约定的沙滩,叶父帮叶晴天换上搬运人员的衣服,搬运工的衣服是宽大类型的,怀着孩子的叶晴天肚子虽大,但是因为身形瘦弱,被宽大的衣服这么一罩,肚子倒也看不出来。
“晴天,看到那些箱子了吗?”
叶父指着被整齐摆在沙滩上的那些。
那些箱子都是运输大米等食材的,箱子的大小足够容纳一个人。
“待会那些箱子会被搬上船,我们事先躲进去,等上了船,我们就安全了。”
叶父计划着。
叶晴天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箱子,心中难免有些担忧,“可是我们藏进去,箱子的重量肯定会发生变化,这样他们不会发现吗?”
叶父摇摇头,指着前方的一个滑梯,“他们都是好几个箱子用滑车拉上去,不会有人发现。”
叶晴天放下心来。
叶父拉着她上前,黑夜中,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大家的视线都不清楚,只想着尽快干完走人,没注意到这边叶父三人。
走到一处箱子前,叶父打开箱子,“你就躲在这里,记住,千万不要出来,等到了之后我会帮你打开。”
叶晴天跨进去,叶父伸手就要关上盖子。
“爸,诺诺不跟我藏一起吗?”
这孩子自从来了就没跟她分开过。
况且,这箱子的容量也足够再加一个孩子了。
“你肚子大了,两个人在一起太挤,不安全,放心,我把他藏在别处。”
叶晴天担心的看着林诺,有些不放心。
他还是个孩子,一个人藏起来会不会害怕,一直不说话的林诺忽然开口,“阿姨,你别担心我了,爷爷一定会把我藏好的。”
林诺安慰她。
“乖。”
箱子关上之前,林诺想到什么,小手在口袋里掏了掏,“阿姨,你害怕的时候就吃点糖吧,吃了糖就不害怕了。”
他将一块太妃糖递到她手上。
“......”
这是......霍经浠当初送给她的同款糖。
买回来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要吃一颗,她要记着这种甜,也要记着这种苦,可今天她看到那些照片后,她已经不打算再吃了。
因为离开这里之后,她会跟霍经浠绝交。
永不再见。
所以走的时候她没带着这个糖,想不到这孩子居然带出来了。
叶晴天还想说什么,盖子已经被关上,叶父带着林诺离开。
叶晴天藏身在漆黑的箱子里,箱子的侧壁有几个细小的洞孔,她不至于呼吸困难,感觉到自己正在被移动,然后又静止下来。
耳边,海水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她想,她应该已经上船了。
不知道从这里离开到靠岸需要多长时间,应该很快了吧,她看着手中的紫色糖纸,黑乎乎的一片,也看不清原色。
等上了岸之后,她要和过去的生活彻底告别,做一个全新的叶晴天。
这么想着,孩子在肚子里忽然踢了她一下,力度不大,可叶晴天还是感觉到痛意。
她蹙眉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轻声道,“要乖一点哦,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调皮。”
话音刚落,叶晴天感觉眼前传来一束亮光。
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猛地抬头,就就见头顶上的箱子已经被打开,两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外面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没有诧异。
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似的。
遭了。
叶晴天第一想法就是被发现了,他们一定会通知张姐的,这次走不成,以后就不可能有机会了。
不如拿钱贿赂他们,叶晴天刚让他们开个价,就见两个男人在船舱里后退一步,恭敬的朝她低了低头,然后自报家门。
“叶小姐,是霍总派我们来找你的。”
“......”
所谓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霍经浠让人来找她,他还不死心吗?她还想着要打掉她的孩子?
叶晴天从箱子里站出来,一步步往货仓门口逼近,可她现在若是走出去,一定会落入韩若白手中的。
好不容易的逃跑机会。
“叶小姐,这船上不安全,霍总的船很快就到,您现在就跟我们离开。”
不安全。
叶晴天觉得可笑。
落到霍经浠手里就安全了,在这里,她和孩子最多被人利用,可霍经浠,他要打掉孩子。
想到这里,叶晴天下了决定,她打开货仓的门,转身就往外跑。
霍经浠的人一脸懵,这叶小姐是怎么回事,霍总来救她,她居然要跑。
“还站着做什么,快追啊。”
其中一个男人反应过来。
叶晴天双手捧着肚子从船舱里跑出来,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在她身上,这艘船很大,她一点都不熟悉,只能凭感觉逃跑。
可她又能跑到哪里去,韩若白和霍经浠与她而言,都是牢笼,她不过是选择一个对自己而言没那么残酷的牢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