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霍总冲上前接住叶小姐是他亲眼看着的,事后他一直想问,可是霍总先是让他打听叶小姐的伤势,然后他又被安排去查这件事,接着霍总自己又去了临市,他根本没机会问。
“我没事。”
话落,电话被挂断。
一夜未睡,霍经浠靠在椅背上,缓缓瞌上双眼。
其实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他受伤的次数并不少,小孩子受伤,大多都是希望从父母身上得到慰藉,可偏偏,他的父母和别人不一样。
在霍经浠的记忆中,12岁之前,他曾经有一个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和他是前后桌的同学,一开始,他会把自己的作业借给他抄,也会把自己的零用钱给他用,不用还的那种。
他跟他说自己父母的事情,也从他口中得知自己这样的身份叫私生子,母亲这样的身份叫情人。
当时的他已经懂一些事了,他知道情人这样的词不是什么好字眼,所以叮咛他的好哥们别把这事说出去,可最终,他这个好哥们背叛了他。
其实,不仅是女人之间的友谊很脆弱,有时候,男人之间的友谊照样是脆弱的。
他在知道这件事后约这个哥们去了学校一处隐蔽的树林里,两个人大打了一架,一开始,这个好哥们还有心解释几句,可在脸上挨了他一拳后,就失了解释的耐心,他朝他破口大骂,骂他母亲不要脸,骂他不要脸。
彻底激怒他的,是他的第一句话。
就这样,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彼此身上都受了伤,那个时候是夏天,他的鼻子被他打得流鼻血,膝盖也磕破了很大一块。
因为是私了,两个人打完架就回家了,谁也没想过要去告诉老师,那天放学,他在进别墅之前,还在想着万一母亲问他,他要找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自己的孩子受了伤,任何一个母亲都会担心的,可是,在他想好理由进了家门之后,母亲看到他之后盯着他的脸和膝盖看了几秒。
当时他以为母亲被震惊到了,他刚要开口说出自己想好的理由,母亲就淡淡然的转开自己的视线,一句话也没说,就上楼回了房间,然后再没提过这件事。
呵,看他幸不幸运,别的孩子打架回家都要想方设法找借口瞒着,怕父母担心,怕挨父母的骂,只有他不用。
从这次之后,他渐渐明白,母亲是不在意他受不受伤的。
而在此之后不久,他就被带去了霍家,转了学,再也没见过啊以前的那些同学,因为霍家这个后盾,他在转学之后没什么人敢找他麻烦,所以他受伤的次数也很少,除了那一次,霍南柯的出头害他被凌宇等人拉去学校的小树林打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可想而知他伤的有多重,可他被打的时候拼命捂着自己脑袋,所以脸上看起来无恙,再加上那段时间他每天都穿着长衣长裤,所以没让霍南柯发现。
他偷偷去医院开了药,每天晚上躲在房间自己上药。
那个时候,父亲已经将对母亲的恨转移到了他身上,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可事情就是那么巧,一天晚上,他偷偷上药的时候房门没关严实,被父亲撞见。
当时,房间里就他和父亲两个人,父亲看着他的伤,眉头紧蹙,许久没说话。
他坐在那里被父亲盯着,一开始是在想着要怎么解释,后来居然生出了期待,他期待父亲会心疼他,安慰他几句。
父亲问他缘由,他没供出霍南柯,只说他和凌宇闹矛盾了,打了一架,然后他注意到父亲的神情由一开始的蹙眉变成厌恶,他留下一句“少在外面给我惹麻烦,”就离开了。
其实,从小的他就是一个不会主动展露自己伤口的人。
而从那以后,他变成一个会主动隐瞒自己伤口的人。
因为他知道,他的伤口,不会被人同情,只会令人生厌。
睡梦中,霍经浠想起一些往事,昨天他接住叶晴天倒在地上的那刻,他的后背被一颗石子搁到,他当时一心担心叶晴天,没注意到这些。
一直到他追尾,被警察带去医院照了片子,他才发现他的后背被刺出一个大窟窿,血肉模糊,里面的血已经干涸,衬衫黏在他的伤口上,医生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将衣服和皮肉分开。
出事的时候,他一直穿着一件黑色西装,看不出血迹,再加上他一直没说,所以没人发现。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一直琐事缠身,或许是现在闲暇下拉,他渐渐感觉到伤口在隐隐作痛,霍经浠是被疼醒的。
他拿过副驾驶座的塑胶袋,那里面是昨晚医务所给他开的药,他先是找了止痛药,掰出两粒,塞进嘴里干吞下。
他低头咬牙深呼吸几口,额头上的碎发已经被汗打湿,在感觉稍微好一点之后,他顺手脱了自己的西装扔在一旁,然后解开自己带血的衬衫。
医务所的医生给他的伤口缠了纱布,又开了一些涂抹伤口的药和一些纱布,吩咐他一天换一次药。
他对着倒车镜将自己身上的纱布一圈一圈的解开,昨天离开医务所的时候,他的伤口明明是止住血的,可过了一夜,后背的纱布不知怎的又被染红。
染血的沙发被扔在一旁,霍经浠在手上挤了一些药,对着镜子想往伤口上涂去,可是因为伤在后背,他扭头涂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准确的位置。
最后,他有些不耐烦的将药膏扔在一旁,拿起新的纱布直接往自己的身上缠去,一切处理好之后,他从后备箱拿出一套新的衬衫外套换上。
度假山庄的戏结束了,接下里的两天剧组决定放两天假,让所有演员休息两天,得到这个通知之后,一连这么多天的拍摄,早就让所有的工作人员累惨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林品言难得大发慈悲的让助理先回去,她自己回休息室收拾了行李再走,助理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开心的以为林品言转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