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晴天,你凭什么说我的感情没你深,你凭什么说我现在的痛苦只是不习惯。”
她想起在酒店休息室的时候,霍经浠说这话的语气有多用力,就好像他承受了巨大的冤屈似的。
他咬她唇的时候分明是牟足了劲的,原来她冤枉他了。
付出四年的人不止她一个。
叶晴天一个人坐在林诺的病床前,视线落在另一只手的戒指上,戒指上的钻石很闪,足以让每一个女人羡慕,那是之前为了让霍经浠有所忌惮,霍南柯给她带上的。
将另一只手从林诺的手心中抽出来,叶晴天慢慢拔下无名指上的戒指,钻石的光芒被挡住,她将它放进衣服口袋里。
......
医院的某间病房,正上演着一幕世界大战,隔着一栋楼都能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动静,医护人员见状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病房门口,一行保镖守在外面,个个身形魁梧,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病房里,霍经浠坐在床上,伸手将一个杯子狠狠砸在夜阑身上,滚烫的水打湿夜阑胸口的衬衫,他哼也没哼一声。
杯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霍经浠似乎不解气,又随手拿起床头的台灯往夜阑身上砸去。
啪——的一声,台灯四分五裂。
这样的惨状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病房里能砸的东西全被霍经浠砸了个遍,夜阑的额角被砸到,血顺着他的额头一直往下淌,滴落在他脚边的地板上,可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怨言,一旁的纪锦书看到这样的夜阑都不免心生同情。
可她没有上前劝阻。
现在的霍经浠必须要让他发泄。
“夜阑,我他妈养只猪都比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好,你敢找人囚禁我,信不信我剁了你。”
霍经浠吼道,一张脸本来就气色不好,这会儿更是难看的厉害
这是夜阑的无奈之举。
霍经浠的伤经不起折腾,叶小姐不肯过来,他只能找保镖在门口守着不让霍经浠出去。
“霍总。”夜阑不闪不避的站在那里,微垂着脑袋,头上的血迷了他的眼睛,“等你伤好之后,就算一枪毙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他这副模样让霍经浠气不打一处来,他光着脚走上前,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把揪过他的衣领,“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霍经浠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这手要养好至少要一个月,一个月,叶晴天早就跑的没影了,到时候他上哪去找她。
夜阑不说话,五官的每一处都写着顺从,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他的意思。
霍经浠怒火中烧,可却拿夜阑没办法,他一拳打在夜阑脸上,人吼的歇斯底里。
“我他妈废了你这个混蛋。”
霍经浠冲上前对着夜阑一顿拳打脚踢,夜阑躺在地上不闪不避,蓦地,他一口鲜血吐出来,霍经浠的脚被染上血。
几个保镖站在门外,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他们都是夜阑临时找来的,因为担心霍经浠报复一开始都不愿接这份工作,可夜阑承诺给他们丰厚的工资,够他们吃喝玩乐十年不愁了,还说一个月后会送他们出国,去一个霍经浠手伸不到的地方,他们才勉强同意。
房间里,霍经浠打红了眼,一副要将夜阑打死的模样,纪锦书担心霍经浠的伤口二次受伤,上前拉住他,“经浠,你别打了。”
她拉住他的胳膊,下一秒却被他重重推开。
“呃——”
纪锦书重重撞在一旁的椅子上,小腹疼的跟要裂开似的,她痛苦的低呼。
这不是她认识的霍经浠。
以前的他是个谦谦有礼的绅士,他们每次见面他都会帮她开车门,去舞会的时候,他还会担心她冷帮她披外套,他顾及着她,每次力道都很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整个人像只疯狂的野兽。
纪锦书痛苦的看着霍经浠,这一切都是因为叶晴天,下一秒,她冲上前不怕死的抱住了霍经浠的腰。
“霍经浠,你冷静一点,你以为你就这么出去叶晴天就会回来吗?”
“......”
一句话,像是一根针似的戳进霍经浠内心深处,他手下的动作停下来,人僵硬的站在那里。
是啊。
他就算去找她她也不会回来。
“就算是绑,我也要把她绑回来。”霍经浠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她不肯回来。
他就绑回来。
“绑回来之后呢?”纪锦书一双手慢慢松开,人站在霍经浠眼前,“你再强迫她跟你上床,你觉得她会接受吗?”
“......”
霍经浠很想反驳,他颤抖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医生已经说了,你再这么下去,你这只手会废,到时候叶晴天她只会更看不上你这个残废。”
纪锦书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很少会这样,她更加不想用叶晴天来鼓励霍经浠振作,可她没办法,她不能看着他把自己折腾成一个残废。
霍经浠闻言,慢慢低眸,漆黑的眸子落在他受伤的那只手上,那上面还沾着夜阑吐出来的血。
刚才他打人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安静下来,有隐隐的痛意从手臂上传来,一阵一阵的。
那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只手会废。
是啊,废了叶晴天就更看不上他了。
见霍经浠冷静下来,纪锦书以为他被自己说服,她已经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了,“经浠,叶晴天到底有哪里好,为什么你要把自己的感情全都给她,一点都不能留给我呢?”
她一提他的要害,他就冷静了。
为什么能让他冷静的人永远不会是她纪锦书呢。
“滚。”霍经浠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全都给我滚出去,叫医生过来,我要治病。”
叶晴天还没回来,他不能变成残废。
夜阑见状,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病房,门口的一位保镖扶着他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夜阑的身影渐渐消失,不算明亮的楼道里,一抹纤瘦的身影从拐角的视线盲点慢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