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开庭的价格很贵。
一般人都是等过了离婚冷静期才能正式离婚。
除了等不及的有钱人。
郑凯元被净身出户,但周氏的股份还有一部分在他手里。
那是我结婚前被他哄骗着签下的。
不算入共同财产中。
我的东西,定然要拿回来。
可真正想要这股份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放手的。
我并不着急,眼下最重要的是阻断艾滋病毒的增生。
一连28天的药物服用,不能间断。
趁着放松的时间,我洗掉了纹身。
案件结束那天,我就找人将郑凯元的东西一件件清了出去。
他的东西清理干净以后,家里每一样物品都散发着和谐的气息。
我窝在沙发里,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郑凯元现在正四处找人借钱,以填补他主动开庭的钱。
离开了我,他不再是什么多金的总裁,不过是个小康家庭。
以郑凯元和叶兰的财力根本无力填补。
100万,直播离婚,现场查证审判。
真正用上这种方式的人不多。
一旦开庭,被净身出户的人会被骂到爹妈都不敢认。
“周瑶?”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听说郑凯元最近在找人借钱?”我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个人是之前负责郑凯元事务的律师,法学博士裴咏。
也是我曾经资助过的贫困生,只是这样一个人才被我分配给了郑凯元。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帮我收购郑凯元手里的股份,事成还你自由身。”
凡是我资助过的人,学有所成后都得跟公司签10年合同,来回馈我曾经的帮助。
有来有回才能持久,这也是我搜罗人才的最主要手段之一。
还他自由身,让他能提前选择自己的事业人生。
“好。”
得到回答,我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毕竟是签过合同的人,还是能放心用的。
5
他的效率很高。
没过几天就带着股份认购协议书来找我了。
我看着重新归结到一起的股份,心里酸酸的。
这个公司,是我外公留给妈妈的。
她苦心经营的公司,被她做大做强。
结了婚,差点沦落到渣男的手里。
但她清醒,直接将他扫地出门。
现在,我又经历了一遍妈妈所经历的。
还好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拿回股份。
我收拾好情绪,请裴咏吃了顿散伙饭,表达自己的感谢。
却被我的亲生父亲找上了门。
在高档餐厅,他冲破服务人员的阻拦。
睁着一双猩红的双眼,企图抓住我。
嘴里还念念有词:“还给我,还给我!你们这群王八蛋!”
裴咏挡在我身前,一把将我拉到安全的地方。
又挽起袖子帮着服务员一起按住了叶少锐。
等叶少锐被扭住胳膊按在桌上时,他的脸上已经鼻青脸肿。
这我怎么记得他刚来时不是这副惨样的呀。
帮完忙的男人整理着自己的袖口,慢慢踱步到我身边。
仿佛没有参加刚刚那场混乱。
而叶少锐不停地扭动着身躯,嘴里大声嚷嚷。
“都是你们联合起来抢走我的东西,把它还给我,还给我。”
我从裴咏的身后走出来,一脸讽刺道:“你的东西?我的股份,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前世一切痛苦的结果都是来自于他,我的亲生父亲。
他一个小门小户,被我妈妈迷住,便开始大胆追求。
结了婚后,却又觉得妈妈风头大过他,哄着妈妈让他接手了几天代理董事。
被叫了几句叶少,从此就惦记上了公司,想方设法获得股份掌握实权。
被妈妈发现后逐出家门,净身出户。
后来他娶了叶兰的母亲,安安分分过了20年。
却始终没有放弃对周氏股份的觊觎。
于是怂恿郑凯元追求我,称拿到周氏股份做彩礼,叶兰才能嫁给他。
因此我成了绊脚石。
上辈子我被一脚踢开,这辈子我便要让他们摔个半身不遂。
叶少锐被压制着,徒劳地骂着几句不干不净的话。
“那是我的股份,你一个女人懂什么事业!是他郑凯元黑心眼!把我的股份卖了!”
我饶有趣味地勾了勾唇,听他咒骂自己的亲女婿。
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裴咏在一旁轻声开口。
“叶先生昨天去公司偷盗核心技术资料,被发现之后跑了,没想到又自己送上门来。”
我微微侧头,心底划过一丝了然。
原来昨天秘书说的小偷就是他啊。
股份没了,就想另辟蹊径。
餐厅的服务员十分靠谱地报了警,说明情况,警察很快就把叶少锐拷走了。
我叫来服务员开个包厢。
终于安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裴咏很绅士地送我回家,临走前莫名问我:“今晚的饭吃得怎么样?开心吗?”
我察觉到他意有所指,便撇撇嘴角直白道:“不算太开心。”
裴咏弯起嘴角:“下回带你去家更好吃的餐厅。”
我没拒绝,毕竟免费的饭谁不爱吃呢?
但我没想到他带我去了母校附近的苍蝇馆子。
以前我最爱吃的串串,没想到他居然找到这里。
我兴致很高,这几天为了吃阻断药,饮食特别清淡。
现在终于尝到了点有味道的。
吃饭时裴咏一直在看时间,之后又神秘兮兮地带我去了条巷子。
我正疑惑,突然瞪大眼睛,看到了巷子深处走出来的人。
是叶少锐。
裴咏从公文包里拿出一袋叠得整整齐齐的麻袋。
我顿时傻了眼,实在没想到他包里竟然装着这个。
叶少锐被我们一麻袋蒙住了头,吓得吱哇乱叫。
我们闭着嘴,噼里啪啦地给他揍了一顿。
我狠狠地出了口恶气,心里爽快极了。
但是想笑又不能出声。
直到我们跑出听不见他骂人的地方,这才笑出了声。
我笑出一脸的泪,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裴咏眼神温柔缱绻,问我:“今天吃得开心吗?”
“开心。”
隔天,叶少锐就被他以公司名义告上法庭。
最后叶少锐以盗取公司机密的罪名被逮捕入狱。
6
叶少锐进去了。
本以为能安静度过一段悠闲的时间。
没过几天,我吃药的照片被人偷拍传上网。
网上开始流传我得了艾滋病,有理有据。
还扯回了郑凯元诬告我时的证据视频。
暗戳戳地表示当初的案件有问题。
我并没有留意网上的传言。
阻断药的副作用很大,我每天都在头痛,腹泻。
疗程过半,人都快废了。
哪有精力再关注网上的事情。
网上热热闹闹。
“就是说,那个药好像确实是阻断艾滋的药。”
“查过了,阻断艾滋吃的就是这个药!石锤了啊!”
“脸已经被打肿了,姐姐快打肿他们的脸。”
“快去看郑凯元的围脖,吃瓜吃瓜。”
大批吃瓜群众涌入郑凯元的围脖。
他转发了法院审判结果通报,艾特了我,配文“得了艾滋病的人,能干净到哪里去呢?”
众人顿时附和起来。
“即便郑凯元出轨,但周瑶能得艾滋,说明周瑶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这圈子,真乱啊。”
“郑凯元好惨一男的。”
我知道消息还是裴咏告诉我的。
面对我吃药的场景,他很镇定地告诉我网上的舆论风向。
并没有过多的神情。
我捏住鼻子才将药吞下去。
听到郑凯元在网上内涵我的话,我挑挑眉。
怎么?他不会以为自己没病吧?
笑死,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也有艾滋病,怕是得疯掉吧。
我扭头看向裴咏,心想来得正好。
“有空吗?陪我去做个检查?”
裴咏恢复自由身后变得很闲,几乎天天都来找我。
既无事干,于是便答应陪我去医院做检查。
等我们做完检查刚打算离开,便碰到郑凯元和叶兰。
郑凯元先瞧见了我们,不顾叶兰的阻拦便冲到我们面前。
他的眼里满是嫌弃与厌恶:“哟,周瑶,你得了艾滋还敢到处乱跑?不怕传染给大家啊?”
说罢还紧了紧脸上的口罩,一副生怕我传染给他的样子。
我翻了个白眼,有没有点常识?
艾滋又不是跟着空气传播的。
不过我瞥了眼他身后惴惴不安的叶兰,也懒得反驳他。
我唇角微翘,意有所指道:“有些人自己有病,还好意思说别人有病,笑死。”
7
郑凯元面上闪过一丝莫名:“你什么意思?”
他没看到,在他身后的叶兰已经脸色十分难看了。
“字面意思,傻子听不懂就算了。”
“有这个时间拦我,不如去看看医生吧。”
我满脸嘲讽,被心上人传染了最厌恶的病。
关键那人还背着他乱搞,就他不知道。
郑凯元似乎有些恼火:“周瑶,你诅咒我?”
只是他还没说完,便被手机里的消息打断了。
他愤恨地瞪了我一眼,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我淡淡移开视线,不用看就能猜到。
应该是他的确诊消息。
艾滋病管理工作有保密制度。
检查结果医生会发信息告知个人,别人都不会知道。
看样子,他还是比较谨慎,给自己做了个检查。
郑凯元怔愣几秒,猛地抬起头,眼底泛起一道凶光。
他冲过来,想抓住我。
“是你!!你传染给了我,你个恶毒的女人!”
裴咏反应迅速,立马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叶兰也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便伸手抱住他,企图让他冷静。
郑凯元坐在地上颤抖地喘着粗气,脑门青筋暴起。
看得出来,他临近崩溃。
他比谁都要畏惧传染病。
因为,他的母亲为了报复他的父亲出轨。
特意感染上艾滋病毒,传染给他的父亲。
最后两人浑身都是疱疹,骨瘦如柴地死在他面前。
给他留下了巨大的童年阴影。
他的童年都是在爷爷奶奶家度过的,过得十分清苦。
叶兰与他,青梅竹马长大,情深义重。
所以他才那么爱她。
这些都是他上辈子告诉我的。
只是上辈子我死得比他们早,没目睹这一幕。
现在我双手环胸,冷冷地注视他们。
他们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围坐在地上。
谁看了不感叹一句苦命鸳鸯。
我冷不丁开口:“你不知道吗?感染四周以上才能确诊艾滋。”
眼见他的身体直接软了下来,我垂眸轻笑。
他父母就是艾滋死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过是想直接给我定罪,根本不愿思考这背后的真相。
可惜了,我才不给他们继续你侬我侬的机会。
听到了我的话,叶兰面色如土,眼底满是慌乱。
而郑凯元倒像是冷静了许多。
他松开了叶兰的手,站起身望向我。
“你什么意思?”语气多了几分乞求。
我笑了,还真是真爱。
都不敢怀疑自己的真爱。
我与裴咏静静地望着他,像在注视一场沉默的葬礼。
重生回来,我只拿回了自己的东西。
对于他,不用我动手,他就能得到最好的报复。
在我们的注视下,他缓缓低下了头。
叶兰一脸惶恐,尝试挽他的手臂,却被一把甩开。
她顿时泪如雨下:“凯元,不是我,你,你别这样。”
幸亏这是医院的外面。
要是在医院里面,到时候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围观。
郑凯元神情恍惚,似乎梦游一般。
他不顾一旁的叶兰,摇晃着身子走了。
叶兰也随即追了上去。
这两人一走,只剩下我与裴咏面面相觑。
好像看了部悲情剧。
这,看戏看一半,演戏的走了。
8
郑凯元和叶兰如何了我并不在乎。
只是网上的言论愈演愈烈。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发个声明澄清一下。
周瑶V:是受害者,没有乱搞,目前正在接受治疗。
刚发出澄清,底下便涌进了一堆评论。
“啊?真的得了艾滋啊?”
“救命,希望姐姐可以康复。”
“没乱搞,谁信?艾滋不就是脏病嘛。”
看到这评论,我皱着眉。
反手复制了一段普及艾滋的内容回他。
在许多人眼里,得了艾滋就等于这人乱搞。
实则是他们只看到了一点。
就给艾滋打上了标签。
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人死于艾滋。
这是个治不了的病。
发布了声明,网上的言论我不再关注。
大多数人是理智的,也有人以偏概全。
但影响不了我。
我将公司一半收益捐献于防艾协会。
不仅仅因为我曾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我希望帮助更多的艾滋病患者。
上辈子经历过艾滋的折磨,我比谁都明白得了艾滋的痛苦。
没有药,没有钱,心态持续不好。
由艾滋引发的各种疾病出现在身上,最终不治身亡。
所以,我的重生,不只是挽救我一个人。
也希望能挽救许多无辜的人。
我做的事可能在艾滋面前微不足道。
但我在做。
9
网上对我的恶评突然消失了。
一段路人偶遇郑凯元和叶兰的视频登上热搜。
视频里郑凯元到处拉人询问有没有看到叶兰。
而叶兰沉默地抹着泪跟在他身边。
有人问他找叶兰做什么。
他说,他得了艾滋,叶兰不要他了。
大部分吃到这个瓜的人都知晓,艾滋超过四周才能被查出来。
而我还在吃阻断药,他已经确诊艾滋。
唯一的真相就是他被人传染,又传染给了我。
至于他被谁传染,就不言而喻了。
郑凯元疯了的事情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淡然地处理着文件,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上辈子和他如同普通情侣相爱,爱意消磨殆尽。
重生回来,一切回归正轨。
连恨都懒得恨他。
在阻断药的帮助下,我已经顺利地阻断艾滋病了。
未来的我,有健康的身体,光明的未来。
这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上辈子就幻想自己能健康地活着,已经够了。
天气很好的一天,我和裴咏在湖边散步。
遇到了郑凯元。
他见到我,眼睛一亮。
立马扑过来,高兴地叫着叶兰。
裴咏像个保镖一样,直接一脚拦住,把人踹地上。
郑凯元眨着眼睛,一脸委屈。
他揉着胸口眼巴巴地望着我,“叶兰,他打我。”
这是我得知他疯了后头一次见他。
没想到,他会把我认成叶兰。
我面露嫌恶,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你的叶兰就在你身后,你装什么装?”
叶兰跟在他不远处,像是不放心他,却又不敢靠近他。
郑凯元扭头望向叶兰的方向,眼底似有一瞬的清明。
但他执拗地念叨:“她不是叶兰,她是个坏女人。”
“她是周瑶。”
我差点被气笑了,合着他的逻辑就是坏人等于我。
“你看清楚了,我才是周瑶。”
他晃着脑袋,满脸慌张地捂住耳朵。
裴咏无奈地笑笑:“别跟傻子一般见识,走吧。”
我点点头,是不能跟傻子一般计较。
走了。
谁料他又爬起来跟着我们。
甩不掉。
我们只能把他引到叶兰身边。
见我们过来,叶兰神色紧张,有点害怕我们。
毕竟她能依靠的人,一个进去了,一个疯了。
“这就是你要找的叶兰。”
说罢,我又朝叶兰抬抬下巴。
“把他带走,别跟着我们。”
叶兰畏惧地点点头,拖住了郑凯元。
郑凯元见到她,吓得捂耳大叫。
我则有些莫名地瞧了眼叶兰。
我又没揍过她,这么怕我干嘛。
并没有多想,我们便离开了。
之后,便再也没有遇到过他们二人。
重生回来的第三年,裴咏向我表白了。
他比郑凯元更适合成为一个恋人。
在乎情绪,很有安全感,情绪稳定,没有情史。
是个很适合一起约饭的搭子。
我还是拒绝了他。
没有念头再开启一段感情。
做朋友就蛮好的。
我这么说的时候,裴咏眼眸里的光黯淡了许多。
他说,好。
而后照旧像以前一样与我相处。
他又回到了公司,只是忙了许多。
担起律师一职,他又担任了大学讲师,以及我的副总。
此经多年,犹如当年。
10裴咏番外
周瑶年岁与我相近,她是我的资助人。
她跟她的妈妈一样,都是很好很善良的人。
我想要报答她,但这感情终究是变质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时,她已经嫁给了姓郑的。
我想,她开心就好。
她安排我给姓郑的干活,我很尽心地去做。
她离婚的那天,我刚登上去非洲视察的飞机。
再回来时,已经找不到她了。
他们说,周瑶很脏,她背叛婚姻乱搞关系。
现在周氏的掌权人是姓叶的。
是周瑶的父亲。
我知道,周瑶被他们害了。
我找不到周瑶的下落。
再得到消息,是她感染艾滋死了。
姓叶的女儿让我去帮忙领骨灰回来。
我去了,换走了骨灰。
拿给他们的,是石灰。
他们没有避着我,直接在路边给扬了。
他们咒骂周瑶,说她把艾滋传染给了他们。
我把他们都送进监狱了。
我不要他们死,我要他们都感受着和周瑶一样的痛苦死去。
再后来,我也死了。
死于重度抑郁症。
但我回到了登机那天。
我发了疯一样跑出机场,赶到法院。
正好看见她神色坚毅地为自己辩护。
“法官,我有异议!”
当年的直播回放我复盘了很多遍,没有这一句。
这一刻,我意识到。
她也回来了。
我欣喜若狂,乔装打扮一番后混进了观众席里。
法官找叶兰,我指证。
周瑶打辩护,我附和。
她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我没敢去找她,我不知道她记不记得我。
我知道她要拿回股份,提早就把姓郑的手里的股份骗到手。
我是公司里最杰出的律师,也是她资助过的人。
于理于情,她都会找我。
我等到了。
她请我吃饭,结果被姓叶的给打扰了。
正好她也吃得不开心,改天就去揍他一顿!
我知道她虽然讨厌叶兰,但也没有真正去报复她。
但我记仇,我顺藤摸瓜找到了传染艾滋给她的人。
拿到了一些视频,敲打她一番后,老实多了。
周瑶被感染了艾滋,被阻断药的副作用折磨得难受。
我很心疼,几乎寸步不离。
心里庆幸,幸亏是在那一天,还有阻断的可能。
这辈子,她没有艾滋病,可以活到头发花白了。
我天天找她吃饭,对她献殷勤的依旧不少。
我想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跟周瑶表白了。
但她拒绝了我。
我心里很难过,更恨自己明白得太晚。
但我愿意等。
只要她这辈子相安无事就好。
后来,她收养了个女儿,很可爱,叫周念念。
周念念古灵精怪。
突然有一天,她眨着滴流圆的眼眸喊我爸爸。
我怔愣了几秒,周念念扑进我的怀里咯咯笑。
我勾起唇角抱起她,抬起头。
周瑶站在不远处。
她耳尖微红,抿着唇朝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