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翔没法子,只好看着迈克那轮椅上臃肿的背影离开。
凯戎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浩瀚的宇宙之中。
黑暗的周围,却有无数星星般的光点在闪烁,那象是一条条灿烂的银河。虽然是宇宙空间,但奇迹地没有呼吸困难的感觉,反而却是充满了恢复自由般的轻松自在。
“为何我会在这里?”
凯戎许久没有茫然的感觉,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如同无家可归的鬼魂,在漂游着寻找一个不存在的歇息的地方。
声音,无数复杂的声音,从四方八面传了过来。太多太多,是凯戎是不了解的语言,可奇怪的,那些象是动物叫声,甚至是怪异音波的声音,对凯戎来说却是一种能解的讯息。
“在这里建个新家,OK?”
“新造的能源液体,可以提供与一天食物同等的营养价值。”
“五号飞船在明日启航,目标是同太阳系内的灰色星。”
讯息,几乎是直接从脑子里响起的,有些陌生的词语,甚至还能直接被凯戎的脑袋辨识成易解地球的名词。
凯戎不解之余,脑子里也自动有个想法。
这些,是来自宇宙各星球的讯息。
宇宙各星球,有的科技力量在地球之上,有的和地球差不多,有的却比地球还落后。
来自各种不同星球的大量讯息,几乎在同一时间内侵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凯戎不解,为何他能接受来自宇宙各星球的讯息?感觉上自己的灵魂就象是被分裂成了无数无数的细小点,散落到宇宙每个角落去接受这些讯息回来一般。
这是异能者的能力吗?这是进化的过程吗?
聪明如凯戎,也无法为自己现在的情况作出解释。
他只能放任自己不断飘动,等到这奇妙的过程结束的时候。
SOGNO地底基地,冰冻室。
之前裂成无数碎块的冰块,现在的确又再碎开了。在盛放冰块的方形巨大容器里,碎成无数无数细小的冰末。
“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众SOGNO研究员简直无法接受,眼前这堆碎冰应该是夏日时用来绊草莓汁吃的东西吧,可居然是他们的首领化成的。
想到这样,恐怕他们以后吃冰都会想到这件事情,还真没法对刨冰有食欲了。
“MR凯戎搞什么鬼?”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迈克,终于蹙起眉头了。
“迈克先生,干脆我们溶化了这些冰块,再放进一个人型的模子里。”一个研究员不知道是认真还是玩笑地做了这样的提议。
“你要溶化?”迈克道:“好,先拿你来做试验。”
“不要啊!我可不是冰,化不了的。”那研究员赶紧往后缩去。
可就在这时候,那巨大玻璃容器里的碎冰,忽然喀啦喀啦地发出了一阵响声。
碎冰在蠕动,在互相碰撞,就象是一箱子里挤得密密麻麻的蚜虫饲料一样。
众人大惊,碎冰虽然是由人变成的,但毕竟是死物,为何会像生物般自己动起来?
碎冰动了没几秒,忽然就互相溶合,在容器里逐渐化作一大团完整的冰。
“凯戎首领?”研究员中有人战战兢兢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意识中的宇宙空间。
原本四周传来的声音,忽然一同变得弱小,最后甚至彻底消失。
凯戎感觉到自己那不断在飘游的身躯,忽然变得沉重起来,感觉上就象是散落到宇宙四方八面的碎片,一同回到了他身上一样的感觉。
周围的讯息消失,一切变得无比平静。
不只是平静,连周围闪烁的星光也消失了──比起宇宙空间,此刻更象是黑夜忽然降临了。
凯戎那有了重量的身躯,逐渐下沉、再下沉,仿佛向着一个无底深渊坠落。
“呼,终于要醒来了吗?”凯戎叹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就姑且当这一切只是在做梦吧!现在,梦终于要醒了。
SOGNO研究员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情景。
首领回来了,就和之前离开时的样子没有太多分别。
表面上唯一的分别,当然就是,他现在没有衣物。
他人在巨大的玻璃容器里,就象是初生的婴儿般卷缩着。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更显得完美没有瑕疵,一头亮闪闪的金发更是最好的点缀品。
这件艺术品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慢从玻璃容器里爬了出来。
姿态壮硕结实,充满男性美感的躯体,站立了在众人面前,他那头长长的金发,倒是轻易就遮盖了一些让人难堪的部位,让整个画面充满了和谐感。
他目无表情地盯着周围,就象是真的刚刚睡了一觉起身,现在还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一般。
众人呆了,他们觉得首领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倒也说不上来,
但无论如何,首领回来了就是好事吧!
“谁去拿香槟。”一个研究员象是搞不清楚状况般地道。
“不,先为首领拿件衣服。”二女研究员红着脸,匆忙转身离开。
迈克没说什么,难得露出了一脸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没错,果然化冰只是一种进化过程吧!亏韩铭那小子还担心了那么久,现在首领还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不过可惜的是,瑞法已经带着那小子出发了。
要不要把事情告诉那小子,叫他折返?不,一切还是等首领做决定吧。
迈克盯着凯戎,看他要说些什么。
凯戎用眼角淡淡地瞄了周围,只是轻轻道:“为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我似乎听见了宇宙的声音。”
坐在久违的沙发上,动作优雅地提着咖啡,轻笑道。
“宇宙的声音?”迈克咬着饼干,懒洋洋地:“那,你知道你弟弟现在的情况吗?”
“唔,这我不能确定了。”
凯戎道:“在梦里,宇宙的声音是如此清晰,但回到现实时,声音又全部消失了。”
这就是七级能力者的力量吗?
凯戎终于突破了自己的极限,终于在那么多年后赶上了涌的进度,他心里却没什么振奋的感觉,反倒觉得很纳闷,七级和六级,为何感觉上没有分别?
唯一的分别,他只能认为是在梦里的那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