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找个躲藏的地方,胖子在包里掏出一包香烟,点上一根,慢悠悠地吐了几个烟圈。
没有时间犹豫了,韩铭四处望了望,能藏身的地方实在很少。
几根大水管,弯弯曲曲,拐了上去。
对,水管!他瞅准机会,在胖子没抬头之际,爬上了一根粗壮的水管上,只要往上爬几个节,那里正好有个空间可以藏身。
而且还可以俯瞰下面的情况。
贾胖子蹬蹬蹬跑到吉普车前拉开车门,从里面搜了半天,终于从车里找出几颗药丸,吃了一颗。
又“澎澎澎”返回玻璃房,“小宝贝,我终于找到这粒蓝色的药丸了,”韩铭听见贾胖子恶心的声音。
由于韩铭藏身的水管窝槽距离玻璃房不远,所以里面的情景被他全部搜罗在眼里。
那女人确实有料,前凸后翘,让男人看了心痒。
贾胖子肥硕的厚手指,如按在一堆棉絮上,女人的动作看上去好象很不情愿。
“都是一个样,别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妇。”他已经急不可耐把女人揽到了身下,韩铭仿佛看见一头黑壮的野牛,踏进了一片菜院。
他利用这仅有的几分钟,擦干了脸上的血迹。显然贾胖子是在威逼恐吓情况下得手的,女人虽不情愿,但也没有反抗。
或者,他下的饵料够肥。
“小宝贝,这样就对了,下个月就把你调回医院,当你的护士长去。”贾庆德肥腻的声音。
“别以为,我暂时被停职几天就怎么样了,这个铁古山矿还是我说话才有效,下面基层全部是我的人,离了我,它还能运转。”
“等刘石长把那个凶嫌犯抓住了,我要亲手捏死他去!”
贾胖子在吭哧吭哧地呼吸着。
女人早已瘫作一团,应该是达到了预期目标,重新回到矿医院护士长岗位,所以就极力配合了。
韩铭真想往那块玻璃上砸上一块石头。这对狗男女,一个有权,看上谁都可以上。
一个有姿色,可以换一个好岗位。
也或许是原先有好岗位,被贾庆德看上她了,不配合,被罚到基层来锻炼。
贾胖子就如土皇帝,看上那个女人,不配合,一脚踢到底层去。
配合了,听话了,又拉上去。
韩铭狠得牙痒,躲在水管后,找不到那怕是个小石块,丢过去也肯定可以把这对狗男女惊散。
此时,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处境,白为他人操心了。
在韩铭希望有一块石头砸向那块玻璃之际,如他所愿,真的有,一个东西“呼溜溜”飞向二楼那间玻璃房。
“呯”的一声。是一个啤酒瓶跟十二公分的厚玻璃产生碰撞,啤酒瓶碎成喳。
接着又一个,二个,三个。
然后韩铭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煤油味。
啤酒瓶装的是煤油。
下面那个骑一辆破自行车的矮个子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四五个啤酒瓶的煤油,把二楼玻璃房外的走廊整个都浇湿了,一点火星,就将燃烧起来。
“狗男女,滚出来,老子不活了,跟你拚了!”矮男人看上去力气不大,跟贾庆德相比,显然不在一个档次。
但人要拼命,就什么都不会顾忌了。
“快点,我家那个窝囊货来了。”女人尖利地惊叫。
矮个男抓着一个打火机,却迟迟不敢动手点火。他全身颤抖不停,下了最大的勇气都还是不敢点火。
贾庆德愤乱地出到门口,见走廊上浓厚的煤油味。
他指着矮个男说:“苏子南,你干什么?你要点火把这里烧了,判你个十次死刑都不够,这是公家财产,对我有意见可以提。”
贾庆德快速迈过那一滩粘满煤油的走廊,跑到一楼。
矮个男终是没勇气把火点着,韩铭都替他感到可惜。
没胆杀人的男人,是不是就应该一直龟缩在壳里。
看样子,矮个男是二楼那女人的丈夫。看见自已女人被别的男人骑在身下,有准备却临时没勇气下手,这男人也真可怜。
“苏子南,你疯了不成。信不信我马上把你关起来。”贾庆德肥胖的手指竟然指向了矮个男的额头。
矮个男此时扶起那辆破自行车,准备骑上去开溜了。
“站住!犯了事就想溜,你逃得掉吗?”林胖子一声大喝,矮个男停住了脚步。
“马上把走廊上的汽理清理干净,今天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否则我一定把你关起来。”
贾庆德回头向二楼门口一脸绯红的女人招了招手说:“刘宗英,你下班,让他搞卫生!”
韩铭只觉得一股愤怒把自己瞬间淹没了。看着矮个男,乖乖去提水,拖把去搞刚才洒在走廊上的媒油,他的气管都要爆炸了。
韩铭躲在几根大水管间,一动不动,因为他看见院子外陆远平带着十几个端枪的民兵进了二楼大铁门。
贾庆德把女人让进了副座,自己开始把车启动。
“看见了吧,这就是你要一直为他守贞的男人,跟我比简直狗粪不如!”
女人的眼里闪现着复杂的光芒。
两人竟然没有发现卷缩在头顶上的韩铭。
贾胖子的左手握方向盘,右手还在女人身上攀岩。
“宗英,真他妈扫兴,尽是乱七八糟的事多。”贾胖子嘴里念叼。
女人叫刘宗英,看意思已准备把那个窝襄废不当回事了,或者心里己经过了那道羞耻关。
女人过了这关,就是标准的荡妇了。
刘宗英让那只肥腻的手任性地上下探索,自己只是静静地闭眼享受。
那只手骤然从山峰跳开去,车来了个急刹,贾胖子拉起手刹,挂好档,摇下车窗,朝外面吼道:“陆远平,怎么样,人抓到没有?”
刘宗英看见分陆队长在贾胖子面前象哈叭狗一样有礼:“老领导,你放心,人我们一定帮你抓到。凶嫌己经负了重伤,他逃不远的。”
陆远平一眼看见副驾,坐着原矿医院护士长刘宗英,脸上显过一丝苦涩,不过不敢表露出来。于是对路两边的民兵喊:“长眼没有,这是领导的车,还查啥?”
吉普车在漫天黄尘中,下了尾沙坝,朝矿机关后面的医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