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瞅准他发愣的瞬间,快速从后面把他腰抱住,一个过肩摔,猛地把他摔在地上。
右手抓住拳头大的石块,照谁华伟的头颅砸去。华伟在黑暗中回过头来,看见韩铭如疯狗样把自已伴倒在地,背上碎石挭得生疼。
他急速把韩铭砸下的石块避开,就地一躺,想躲开韩铭的按压。
韩铭左手格杀博斗技使出,一记肘击毫无症状地击在华伟大阳穴上。右手石头准确砸在华伟头上。
“噗噗!”
头皮开裂的声音,一阵剧痛,华伟的另一只手还在腿肚处拔拉那把匕首。
韩铭不再给他机会,那块带血的石块重复落在华伟的头上脸上。
鲜血也溅在韩铭的脸上身上。
“你……韩……,为什么?”
头骨碎裂的声音,死亡的滋味,华伟无法明白,这是韩铭么,他的力量、速度,以及暴发力,明显不是自已认识的韩铭。
按道理,这种徒手格斗,两个韩铭一起上,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另一只手还茫然地去抓韩铭的身体,想把他推开,然后站起来。然而动不了一丝分毫,韩铭死死地把他压住了。
“这怎么回事,他有这么大的力量,分明是比自已多了一个档次!”
华伟在绝望之中,还在寻找生存的希望。韩铭的石块砸烂了他的头颅,脸庞上鲜血烂肉流淌不停。
自已要死在这枚棋子手上了。
“华队,不会是摔了一跌吧?”远处的林东、哑鹅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
“嗯!”韩铭应了一声。
两人远远看见华伟的矿灯帽掉在地上了,好像半天了,还不见华伟捡起来。
“华队长,不是搞得大多,眼花腿软了吧?”林东还戏谑的说。
华伟脑袋己经翁翁在响,生死之际他暴发的力量也是惊人。
虽然视线模糊了,虽然脑袋昏沉了,但他逃生的意识还在。只要滚下去,林东和哑鹅赶过来,或许自已就有生存的一丝希望。
可是,韩铭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己经发现了华伟绑在脚腿肚上的匕首,黑暗中他也远远看见林东和哑鹅在望这边张望。
他拔出那把匕首,快速地往华伟脖子上抹去。
“噗嗤,扑通!”刚迈出两步,脖子上被利器划开一道口子,华伟用右手去按住喷溅而出的血,嘴巴张开,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杀……!”身子瘫软在地。
韩铭怕他不死,一刀接着一刀,在前胸,肚腹处,多扎了无数刀。
直到华伟如一堆烂泥,一动不动,彻底断气为止。
韩铭身上己经粘满了对方的血,在夜色下仿佛成了一个狂魔。
看着华伟彻底死亡之后,韩铭才有机会回过神来,原来自己临战经验还是欠缺。
本来他能够用无限制格杀技,动作优雅地把华伟解决掉的,但他刚才临阵时却没有使出来,而是采用了原始的乱拳搏命的方式杀了华伟。
好在还是解决了他。
韩铭捡起华伟矿灯帽戴在头上,背后传来林东关切的询问:“华队,你没事吧?”
“没事!”韩铭重重回了一句。
那间石头砌墙的房子里,两张简易的木板床,一面桌子,几张椅。
地面上杂乱着花生壳,瓜子壳,以及各种垃圾。
两个人专注于眼前棋盘上的黑白子,对于外面的声响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房子墙壁都是就地取材,用石头砌成的。
这二十多平方的房间,就是他们的工作岗位。
两人一岗,白天黑夜二班轮换。不算上什么班,华俊都喜欢跟鲁平共值一个班。
并不为了什么,而是两人是弈友,而且水平相当。
没有其他娱乐,又要坚守岗位,呆呆地坐着,会把人闷死。
好在他们两人爱好下围棋,吹吹牛,闲扯一些风流韵事,闷了两人杀上一局,时间过得飞快。
两人水平相当,假若每步棋都反复斟酌,一盘棋下来,怎么样也得二个小时。
至于监守露采区的职责嘛,小偷爱偷尽管偷去,老资还懒得管这些烂芝麻沉谷子旧事。
今日华俊第一局赢了,赢了鲁平一目半。
华俊起身开了瓶啤酒,喝了一碗,然后将酒瓶递给鲁平。
“今晚寂静得有点可怕!”华俊念叼着说。
“怕个鸟呀,死人都见得多了,还有啥可怕的?”鲁平应道。
最近几年,铁古山钨矿跟当地村民关系搞得有点僵。
当地村民说钨矿流沙污染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矿上说每年我都给你们村一定的招工指标。
农转非,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目标。村里面很多上山下乡的知青,打破了脑袋都想挤进矿山编制里来。
鲁平跟华俊都曾经是下乡的知情,他们的家曾在千里之外的大城市,年轻时被下放到这山沟里的农村,接受再教育。
当时一腔热血变成后来的无尽怨恨。
政策之门松动了,城市的想回到城市都是难上加难了。有关系的,走了!有手腕,有能耐的,走了!
读书考大学,可以改变命运。但那座独木桥上,千军万马,尸横遍地。
招工吧,先不论工作岗位,待遇怎样,能够把户口变成商品粮就是跃了龙门。
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华俊娶了公社主任奇丑无比的妹妹为妻。
鲁平谈了多年的情真意切的女朋友,上了大队支书的床。
“狗日的,老资总有一天要把刘麻子的头扭下来当凳子坐。”每一次跟已经成为选厂女工的妻子亲热时,鲁平脑海里都会闪出这个念头。
有人境遇相似,只有在棋局厮杀中,才能发泄内心的一点不平。
鲁平还在反刍刚才的棋路。
“你慢慢思味吧,老资出去屙一泡尿去!”
这里不通水电,他们几个值岗人员,大小号都要外面乱石堆中解决。
华俊拿了一把铁锹,拉开了那扇铁门,大摇大摆往门前下方那堆松土坡走去。
他们为了不影响居住环境,每人出去大小号都习惯带上一把铁锹,挖个小坑,方便完后又顺手用铁锹铲上松土掩埋了。
华俊蹲下去,时间有点久,站起来时,双腿有点麻,头也有点晕。
刚才下棋,坐在椅上一动不动,血液循环都受阻了。
唉,以后还是要适当活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