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这话问的奇怪,你拿的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南百川故作疑惑。
这罪名,打死都不能认啊!
“南百川,这是在你床下的暗格里搜出来的,是你在水源里下的毒。你这畜生,那些村民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如何起了这样歹毒的心肠,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连雾腕子一翻,宝剑划过的地方带起一道血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是我下的毒,我为何还要救助百姓呢?郡守大人若是想抢功,我让给你就是了。”南百川摇头苦笑。
“南百川,你不过是想仗着微不足道的功劳,换取回京的资格。你脚下的路,是百姓用血肉和白骨铺就的,你走在上面,就不怕那些冤死的魂灵找你来复仇吗?”楚凝扒下了他伪善的面具。
“磕一个头放仨屁,行好没有作孽多。南百川,你少拿那点儿辛苦说嘴。你所犯下的罪行,就该以死谢罪。”连雾冷嗤。
“楚小姐,我们之间是有些个人恩怨。但是,值得你不远千里来到江南,与蒋大人联手陷害于我吗?罢了,我如今人微言轻,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你们想要我的性命,那就拿去吧!”南百川并不解释,只一味的示弱。
大堂上的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难以分辨谁说的才是真话?
“南百川,你可别跟我说这是延年益寿的良药,是你日常用来进补的。”楚凝把一点儿黑色的药粉倒进了一个茶杯里。
南百川如果说这不是毒药,她就灌进他的嘴里。
“这东西我不曾见过,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南百川索性一概不认。
因为,这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
“南百川,历阳县的衙役还有你南家的下人都可以作证,这东西是从你卧房里搜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你抵赖。”燕文的宝剑横在了他的后脖颈儿上。
当他知道南百川深夜投毒之时,就已经动了几次杀心。
只是,南百川身份特殊,就是蒋大人也不能擅自结果了他的狗命。
这人,是要押解回京交给皇上审判、定罪的。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被你们收买了,才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情来啊?”南百川面上波澜不起,仿佛一切都真的跟他没有关系。
“南大人,您这话从何说起?我敢对天盟誓,楚小姐所言句句属实。我若是做了伪证,就让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历阳县的李捕头举起右手发誓。
此人素有刚正不阿的清名,在临近的县衙都很有名气。
“既然是李捕头出面作证,这东西必定是南县令所有。”几位县令先后点头。
南百川被贬历阳县,就是因为品行不端。
他来到江南之后,并无作为,哪里会突发善心呢?
他们就说,他大出风头是另有原因的。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忍心用百姓的性命换取自己的前程。
手段,还如此残忍。
南百川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只做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来。
“南百川,你昨晚夜入军营,妄图谋害于我和蒋家舅父、姨母等人,其罪当诛!你还有何话说?”楚凝冷笑着质问。
“什么?他竟敢谋害晋王妃?”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这可是要祸灭九族的啊!
“楚小姐为了置我于死地,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我虽然出身簪缨世家,但是为天赋所限,武功平平,如何能来去自如的出入军营呢?你想陷害我,但是也不能让蒋千总落个治军无能的骂名啊!”南百川终于等到了楚凝话里的漏洞。
谁都知道,他弃武从文,所以,南家才早早交出了兵权。
“唰!”燕文手里的剑换了方向,径直像他的肩胛骨刺去。
南百川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燕文敢对他下毒手。
琵琶骨若是被穿透了,别说武功,他整个人都废了。
情急之下,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双手一扬,袖筒里冒出一阵白色的烟雾来。
孤云等人急忙屏住呼吸,挡住眼睛,以防受到伤害。
南百川趁着这个机会,身子一跃,人已经跳到院子里,飞身上了高墙。
他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这条命不能交代在这里。
只要活着,他想要的东西未必得不到。
“小舅舅,别让他跑了!”楚凝跺着脚喊道。
她要是有李奕辰那么俊的功夫就好了。
燕文腾空而起,一支袖箭直奔南百川的后心射去。
南百川头也不回,甩手一支毒镖射了过来。
两个人都躲开了对方的暗器,南百川跳下了高墙,燕文追了下去。
“你留下保护楚小姐,我去助燕将军一臂之力。”孤云交代一句,去追南百川了。
“南县令,竟然会飞檐走壁的功夫?”
“他那身手,哪里是武功平平?”
“簪缨世家,名门之后,他有必要隐藏实力吗?”
众人有太多的疑问,这个南百川,到底想干什么啊?
楚凝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燕尾镖,这东西果然是南百川的。
在武安侯府,他就想害李奕辰的性命。
“郡守大人,这镖上有毒。晋王几次受到暗杀,现场都曾捡到遗落的燕尾镖。”楚凝用帕子托着暗器。
“这杂碎!就该千刀万剐!”蒋鹏气得破口大骂。
“凝丫头,多亏了你,挖出这条祸根。你放心,这次南百川说什么都逃不掉了。”蒋鹏咬牙切齿的说道。
若是他侥幸逃脱了,自己就上奏朝廷缉拿于他。
西宁,不会再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是啊!多亏晋王妃救了那些百姓,救了江南啊!”
大家纷纷向楚凝行礼致谢。
谁敢保证,南百川没存了这心思啊!
想到每个人都很有可能死在他的手里,大家都后怕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多行不义必自毙,上天都不会放过他的。我不过是发现了他的可疑之处,是他自己现了原形。”楚凝很谦逊的回应。
南鸿业雪白的牙齿染上了点点血迹,他把自己的下唇都咬破了。
原来,南百川的武功如此高强。
还是个用毒的高手。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教过自己。
甚至,瞒的风雨不透。
南百川曾经在南鸿业的心中也是高山一般的存在,虽然他的形象早就轰然坍陷了。
但是,此时此刻,仅剩的一点儿残渣也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