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继昭保护着丽妃和楚凝平安归来,还没到城门,就听到沸沸扬扬的声音。
“这榜文上写的什么?”
“朝廷在缉拿大闹平阳侯府的要犯,可是,都没有画影图形,哪里去找啊?谁知道那贼长的什么模样?都好几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那孩子还能找回来吗?”
“南家也在府门前贴了告示出了重金悬赏呢!若是有人告知小世子的下落,赏银百两,若是能救小世子回府,赏银千两。”
“赏银是真不少,只是谁有这个本事啊?都敢对侯府下手,怕不是一般的飞贼。”
楚凝挑起了车帘儿,看到城门外贴了皇家的榜文,下面一群百姓仰着脖子一边看一边议论着。
南百川此时,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呢吧?
回到武安侯府,燕若曦一眼就看出来女儿瘦了一些,忙吩咐厨房去做滋补的膳食。
楚云峰和楚飞都围在她的身边,一家人谈笑风生,十分的温馨。
就连蓝玉儿,都是喜气洋洋的。
“凝儿,得了空闲,去看看你蒋家姨母吧!鸿业被人掳走了,这不是摘了她的心吗?那该死的小贼,做些打家劫舍的事情,都是罪大恶极,他竟然还伤人害命。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能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啊!有朝一日落入法网,一定要把他抽筋扒皮。不,要抄家灭族才对。”
燕若曦忽然话锋一转,愤恨的连连拍着桌案。
她是真心疼蒋玉萍啊!
楚凝嘴角轻轻一抽:倒也不必这么嫉恶如仇。
还有,这抄家灭族,您是想巅峰了李家的江山吗?
使不得,使不得。
“娘,我明日就去。您也别跟着生气上火了,那人带走了鸿业,许是等风声过了,讹平阳侯府一些银子而已。既然没有坏消息,就说明鸿业眼下是安全的。”
楚凝赶忙劝慰。
鸿业和姨母都好着呢,别再把娘气出个好歹来。
“大小姐,或许那是个穷凶极恶的歹人,早就把小世子给杀害了呢!说不好是扔进深山老林,或者乱葬岗上,被野兽、恶犬吃得尸骨无存了呢!唉,难怪平阳侯夫人一病不起,这事儿换了哪一个做母亲的,还不得哭死啊?”蓝玉儿先是危言耸听,说到最后,拿出帕子不住的擦着眼睛。
其实,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儿子没了,蒋玉萍那个病秧子肯定受不了这个打击,缠 绵病榻都是好的,也许哪天就一命呜呼了呢!
有福之人不用忙,还没等她动手呢,老天就帮她清理掉了最大的障碍。
平阳侯夫人的位置,本来就是她的。
那病秧子霸占了多年,也该还给她了。
楚凝斜睨了她一眼,这恶毒的女人,竟然还能挤出两滴眼泪?
装出这副悲悲切切的样子干什么?
她不知道幸灾乐祸多少天了呢!
“唉,那游方道人一语成谶了。我那姨母是有先见之明的,只是千防万防的,还是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姨娘刚才那些猜测的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出去,你就不怕齐王一纸休书,把兮玥给打发了?谁愿意留个灾星在身边呢?”
楚凝一把软刀子,戳在了蓝玉儿的心口。
“大小姐,这话不能乱说的。此事跟兮玥毫不相干,她没拜平阳侯为义父,也没进南家的祠堂。平阳侯府无论出了什么事儿,都不能怪到兮玥的头上。”
蓝玉儿急了。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姨娘,你可千万要管好自己这张嘴,诚心诚意的盼望鸿业平安无事,就当是为兮玥积累福报吧!”楚凝正色警告她。
“是是是,小世子贵人贵相,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蓝玉儿急忙改口。
关于兮玥不利的传言,可不是只有她跟蒋玉萍生的那个小孽种八字犯冲。
她恨死了那个胡言乱语的老道,更恨楚凝。
这死丫头,三言两语的,就能让自己的心情瞬间低落了。
“唉,最难过的还是平阳侯。我前几日过府探望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楚云峰叹息一声。
“是啊,在祥宁寺的时候,刚听到这个消息,南叔父急火攻心,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他本来就有伤在身,又受了这种刺激,再加上连日奔波,这身体怕是熬不住啊!”
楚凝长叹一声。
蓝玉儿脸色微微一变,满心想问个清楚,到底不好开口。
这人,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
媳妇儿死了,可以再娶。
南百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呢?
楚凝眼角余光一瞥,把蓝玉儿脸上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
这女人又想着找机会私会南百川了吧?
等到平阳侯府失去了荣耀,南百川变成没用的废人了,她一定成全这对儿狗男女。
第二天,楚凝去探望蒋玉萍。
平阳侯府没了往日的热闹,死气沉沉的。
家人把楚凝迎进去,直接带到了内宅,歉意的说道:“楚小姐,我们侯爷和夫人心情都非常不好,府上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楚凝还没等开口,就听到蒋玉萍凄惨的哭声传了出来:“侯爷,儿子丢了这么多天,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想必是我们母子再难见上一面了。求求你,给我弄点儿毒药来,让我随他去吧!鸿业那孩子胆子小,他一个人会害怕的。”
“夫人,你别这么想,朝廷已经发下了海捕公文,捉拿那恶贼呢!你且耐心等几天,鸿业很快就会回来了。如果他回来了,你又不在了,你叫我如何面对咱们的儿子啊?”
南百川沙哑的声音透着疲惫。
楚凝上前轻叩门扉,扬声喊道:“南叔父、姨母,楚凝看你们来了。”
“快快请进!”房门打开,南百川看着楚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只要不让他陪着蒋玉萍,他干什么都愿意!
几日不见,南百川脸色灰白,双眼黯淡无光,眼底一片青黑,再不见从前的儒雅温润了。
如果不是他穿戴还很体面,就跟那落魄的书生没有区别了。
“楚凝啊,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我夫人吧!千万让她打消了寻死觅活的念头儿,不然,我一个人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南百川哽咽着。
“啊呸!”楚凝在心里啐了他一口。
这口是心非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