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百川,你是怕不能活着回到京城,有什么遗言要提前交代的吗?”楚凝依然笑得明媚和煦。
“楚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楚兮月是我的女儿的?”南百川开门见山的问。
如果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是楚兮月,他就不会被贬江南,也不会身陷囹圄。
“在我死过一次之后。”楚凝语气中泛着寒意。
南百川一愣,烦躁的骂道:“你说的什么屁话?”
她死过一次?
楚凝这十几年不是都活得顺风顺水的吗?
唯一的一次失意,就是齐王李睿执意要在迎娶她的当日,纳楚兮月为侧妃。
结果,她一气之下,直接毁了婚约,转头就投入了李奕辰的怀抱。
然后,那个瘫子,他的命运也被改写了。
“南百川,我知道你利用蓝玉儿挑拨我父母的感情,还利用你们的女儿与我争父亲和祖母的宠爱,妄图得到楚家的助力,扶持李睿上位。你与贤妃狼狈为奸,还与苏瑾泽来往密切,你这个数典忘祖、卖国求荣的奸佞,还真以为自己有瞒天过海的本事吗?”楚凝冷笑几声。
“楚凝,你不要信口雌黄,无中生有。我与贤妃只有君臣之义,与苏瑾泽私下更是从无往来。我不过是不想失去南家世代承袭的爵位,一时糊涂,才酿下大错。我自知死罪难逃,你就不必凭空捏造诸多罪名扣在我的头上了。”南百川矢口否认。
他心下大骇,看鬼似的看着楚凝。
他以为,是蓝玉儿露了马脚,才引起了她的怀疑。
可是,另外两件事,她是如何得知的?
尤其是他和苏瑾泽的关系,就连南家,都无一人知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楚凝冷哼。
前世南百川潜深伏隩,她至死都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这一次,她要彻底剥掉他伪善的面具,让他无处遁形。
“贤妃可不是什么无依无靠的孤女,她是上宁皇室的人,苏瑾泽却是西宁的世家子弟。南百川,我说得对吗?”楚凝先揭穿了秦蓉和苏瑾泽的身份。
南百川只不住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凝,真是被鬼附体了吗?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就从实招认了吧!你犯下这等无法饶恕的罪行,南家必然要被抄家灭族的。等南家家业被充公,掘地三尺的时候,还有什么秘密是能藏得住的?”南鸿业从外面走了进来。
掘地三尺?
南百川一哆嗦,如此,他那见不得人的身份也要暴露了吗?
“我南家只有微薄的产业,哪里有什么秘密?”南百川死鸭 子——嘴硬。
“我知道,南家是有一个暗室的。”南鸿业轻声说道。
他是无意中知道这个秘密的,当时只以为里面藏了一些珍宝,并未放在心上。
“我也知道,南家的传家宝,是一对双鱼玉佩。”楚凝补充着。
南百川匍匐在地上,无望的闭上眼睛。
完了!
全完了!
咦?
不对!
这个蒋宇轩从来没有去过南家,他是如何得知的呢?
“你,你到底是谁?”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盯紧了蒋宇轩细细的打量。
“你在营房的水缸里下毒,是我亲眼目睹的。”南鸿业所答非所问。
“你是鸿业!儿子,你为什么不肯认爹呢?”南百川什么都明白了。
他就说,蒋家的孩子,怎么会跟他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
“爹?”南鸿业自嘲的笑了起来:“你拿我当过儿子吗?你的所学不曾传授于我,你的秘密是不曾告诉我一个。就连我被人掳走,你都没有耐心去寻找。你把南家的爵位都弄丢了,还有平阳侯府清白的名声也给弄脏了。你给我留下了什么?你甚至还想杀害我,你配为人子为人父吗?”
南鸿业的语气里有了不多见的尖酸刻薄。
杀人诛心啊!
南百川被问的张口结舌。
“鸿业,你如果早认了爹,我就是看在你的情面上,也会手下留情的。爹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害你的。虎毒不食子,何况人乎?”南百川很“诚恳”的表达着他的父爱。
“我以为你只是无情无义,对不起我们母子。没想到你视人命为草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不会与你相认的,你这个人就不配有妻子儿女的。”南鸿业看着他,眼中全是厌恶和憎恨。
“出去!你们出去!我有话单独对我儿子说!”南百川怒声咆哮。
只要他能用父子之情打动南鸿业的心,帮他传递了消息,他还是能保住性命的。
即便楚兮月不认他,苏瑾泽不肯收留他,他那笔可观的财产,是能够保证他后半生衣食无忧的。
他什么都不要了,只带着钱财归隐山林。
这要求,南鸿业不会拒绝吧?
不,男人拒绝不了的,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绝色的美女。
他的野心,何尝不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呢?
燕文和楚凝看着南鸿业,等待着他的决断。
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会尊重他的意见。
“师父、凝姐姐,你们先出去吧!”修竹般的少年面容多了一抹同龄人少有的坚毅。
南百川柔和的目光盯了南鸿业良久,却只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冷漠和疏离。
他们的父子之情,真的已经断绝了吗?
不,这孩子是唯一能救他的人了。
“鸿业,你别听他人挑拨离间。爹是疼爱你的,你是南家唯一的子嗣,爹最好的东西都是留给你的。以前你太小,我是想等到你弱冠之年的时候,把真情告诉你的。不曾想,却出了这样的变故。鸿业,你想办法救爹出去。别看南家的爵位没有了,但是,我能给你更好的。只要你愿意,想要这天下,我也是能够做到的。”
南百川大放厥词。
南鸿业一愣:这人,是疯了吗?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南鸿业皱着眉头问他。
“你以为我在吹牛说大话是吗?鸿业,爹不骗你,爹这么多年苦心筹谋,为的就是让咱们南家一飞冲天啊!鸿业,你做了蒋家的孩子有什么好处?蒋家连个世袭罔替的爵位都没有。爹就不一样了,爹能让你做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南百川为了活命,紧紧的抓住这跟救命稻草不放。
他就不信这个承诺,南鸿业听了会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