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声起,鼓乐喧天,是曲调欢快的百鸟朝凤。
“关上大门,把这晦气挡在外面。”李睿拧着眉头吩咐。
他可没看出来李军娶了萧琼羽哪里有受了委屈的意思,他得意得很呢!
李睿怨恨的目光看向了皇宫,心底戾气翻涌。
西宁的王爷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没有从龙之功,也没有开疆拓土,只因为娶了一个他不要的女人,就能获此殊荣?
若不是父皇给了李军脸面,他敢保证,李军大婚一个贺喜的客人都没有。
这会子,文瑄王府门前应该车如流水马如龙了。
“去,找几个人今晚闹洞房,给秦王和永泰公主添添喜气。闹得越厉害,本王的赏赐越多。”李睿阴恻恻的笑。
秦王诚心诚意的邀他赴宴,自己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前往,但是这贺礼是不能少的。
“王爷,这……”阮雄有些为难了。
齐王府的差事越来越难当了。
他听出来了,齐王这意思是要他找几个纨绔子弟,借着闹洞房的名头给秦王和永泰公主难堪呢!
这,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本王也是一片好心,闹洞房是祖辈流传下来的习俗,为的是驱除邪灵,增强阳气,增添几分热闹,消除冷清之感。还有啊,萧琼羽是死心塌地的留在西宁了,多认识一些亲朋好友,促进两国团结,这不是她这个和亲公主的分内之责吗?”
李睿摆出了理所当然的姿态。
阮雄默默的点头,歪理也是理。
且不管齐王居心何在,这话听上去的确有几分道理。
“去吧!记着,永泰公主身边的那两个宫女是有点儿功夫的,让闹洞房的人提防着,可别吃了亏。”楚兮玥特意提醒。
她是惯于为虎作伥的,心里更是巴不得让兰麝她们也跟着丢人现眼才好。
阮雄答应一声,着手安排去了。
文瑄王府花天锦地,座无虚席,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武安侯一家早早登门道贺,丝毫没有怕得罪齐王的意思。
英王和晋王备了礼物,兄弟二人相约前往。
原本有些人在观望,想着礼到人不到的。
看到这几位都与齐王府有着亲密关系的人,都毫无避讳的现身了,顿时就没了顾忌。
最为难得的是,就连皇家家宴都请不到的衡王妃,都笑容满面的坐在贵宾的位置与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叙起了家常。
婚礼按照流程一丝不苟的完成了,两名宫女搀扶着盛装的新娘向内宅走去。
当大家看到秦王温柔和煦的眼神,一直追随着那道娇俏的身影,就明白了,这位二嫁的公主在他的心里是如珠似宝一样珍贵的。
到了华灯初上时分,宾主尽欢,众人纷纷告辞。
有七八个与李军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嬉笑着围在他的身边,不肯放他离开。
楚凝出来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中有人笑着叫着要去闹洞房。
她看了看那几个人,都是京城中世家子弟,却都是非长非嫡,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
李军为人端方温良,日常应该是不会与他们为伍的。
平时来往不密切,这个时候却厚着脸皮称兄道弟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凝不动声色的抽身离去,去找萧铮。
文瑄王府的护卫和家丁,不便拦阻那些膏粱子弟。
但是,南陵的侍卫却不必卖他们这个情面。
“不管是谁,就是皇子皇孙也不能放他们进去打扰秦王和姐姐。不用跟他们讲理,若是不听劝的,直接丢出府门,只说是南陵规矩如此。”楚凝眉眼间闪现了几分冷意。
那些傻瓜,自己被当做了棋子尤不自知。
摔打摔打,或许能让他们脑筋转过弯儿来。
“您大可安心,护卫公主是属下的职责。”萧铮跟打了鸡血似的,十分兴奋。
公主上门挑衅的时候,他还以为齐王会出来应战呢!
他都做好了大打出手的准备,结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不用说,晚上这些捣乱的人,就是齐王不甘受辱暗中安排的。
这人,最喜欢出阴招儿。
李军被人纠缠着,正想着脱身之计,晋王走了出来。
他走了过来,淡声说道:“若是闲的太无聊了,明日就去军营报到吧!”
围着李军的人一哄而散。
“多谢晋王。”李军拱手道谢。
晋王颔首,脚下未做停留,径直离开了。
李军进了自己的院子,看到门口各站着四名侍卫。
一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这是做什么?”李军一愣,伸手在荷包里翻找。
进洞房之前,还要过了他们这一关?
那个,就是他们不开口,自己也会给赏钱的啊!
“王爷快请进,永乐公主要属下为您和秦王妃保驾护航,不许任何人打扰。”萧铮躬身施礼。
“如此,有劳几位了。”李军把银票塞到萧铮的手里,笑道:“拿去喝一杯茶吧!”
有这几个门神,大鬼小鬼都进不来了。
萧铮看着银票的面额,顿时眉开眼笑。
“兄弟们,还是秦王出手阔绰。这些银子,就是买酒,都能喝上几年了。”
“萧统领,咱们啊,是兔子跟着月亮走——借好人光了。”另一名侍卫笑道。
“咱们公主本来就是一轮明月,只是有人不知道珍惜,错把她当萤火了。”有人感叹。
人还是那个人,他们在齐王府可从来不曾被李睿高看一眼。
几个人都议论着,一伙人贼眉鼠眼的溜了过来,左右看看,院子外并没有旁人,立时神气活现起来。
“哥几个儿,咱们给秦王贺喜去啊!”他们互相招呼着旁若无人的往里就走。
“站住!”萧铮横眉冷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胆!我们都是你家主子的好朋友……”
“胡说八道!我们主子是南陵永泰公主,岂是你们能随意结识的?”萧铮厉声训斥。
“啊?”那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们公主乃金枝玉叶,即便在南陵也无人敢随意与她嬉笑玩闹。尔等何人?竟敢在公主大婚之日扰其安宁,还不速速退去?”萧铮沉下脸来。
“入乡随俗,既然公主嫁到西宁,就要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乃长兴侯之子……”
那人话没说完,被萧铮薅着脖领子拎了出去,随手丢在甬路上。
他被摔的七荤八素,好半天才爬起来。
“诸位是自行离去,还是我送你们一程?”萧铮摩拳擦掌的问。